“哎,不对啊,叶家不是说你是个……”傻子两字黄夏花咽下去了,有些疑惑不解。
面前笑盈盈看着她的外甥女除了瘦弱一点,可一点不傻,说话也不结巴,利索清楚的很,之前她知道表面上那些妇人说她好心,实则背地里一直笑她嘀咕是买了个累赘傻子上门。
黄夏花不等叶芸解释,猛拍大腿,想起什么,狠骂道:“那杀千刀,黑心肝的叶家人!就是猪狗都不如的东西!”说完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她眼里,自己姐姐正常的很,怎么可能生下的都是一个个傻子,自己这外甥女肯定是因为叶家苛待不得已装成傻子。
叶芸看着黄夏花根本不用解释,就狠骂叶家人一通,就知道她肯定是脑补了一大堆,也没有多说什么笑了笑。
其实根本不是黄姨妈想的那样,叶芸今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还保持清醒的理智,思考深入的问题也不会头疼,不至于像以前想轻轻摸弟弟叶晨的小脸蛋,却变成用力过猛,直接打了一巴掌,控制不住手脚,说话结巴,忘性大,脑子混沌的毛病全没有了,似乎她的魂魄跟这具身体开始契合起来,也能真正掌控这具身体。
老实说,昨天大半天她都清醒着,说话也不结巴就已经初见端倪了,但她没敢往这方面想,毕竟以前一阵短暂的清醒也有,只是没有昨天那么长时间。
到今天她才终于确定自己那毛病是彻底好了,兴许还跟钱氏用木桶猛地一砸脑袋的动作有关,当然了,就算有关,她也不可能对一个差点失手杀了她的刽子手感激。
饭桌上
黄夏花刚试探尝了一口鸡蛋花,顿时惊讶了下,她是很怕腥味的人,但似乎一点蛋腥味都没有尝到。
叶晨也匆匆埋下脸喝了一口,烫着了舌头也舍不得移开饭,圈着饭碗简直跟怕饭碗会跑似的。
黄夏花、叶芸和叶晨三人各自捧着热腾腾,黄橙橙的又香喷喷的大碗鸡蛋花,根本来不及说话,哪怕鸡蛋花再烫口,也喝的狼吞虎咽的。
甚至等黄夏花一口气喝完甜滋滋,香喷喷醇滑的鸡蛋花,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碗,填饱肚子,她才呼出一口气惊叹道:“阿芸你做的鸡蛋花真是太好喝,甜滋滋的,你到底怎么做的?我以前也不是没有喝过鸡蛋花,但是每次喝都想吐,总觉得有股腥味。”
黄夏花说着自嘲笑了笑:“没有富贵命,也敢有这种毛病,我刚才喝还怕浪费呢。”
叶芸笑了笑:“其实我也跟大家的做法都差不多,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用滚烫的米浆水冲开打散的鸡蛋,不过兴许是我在里头放了山上捡得的一种带着点甜味的果子,祛除了蛋腥味。”
“难怪这么鲜又甜,不过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能用果子煮鸡蛋花,到底是什么果子?”黄夏花好奇,难怪有甜味,要知道糖可是很金贵的。
“这种果子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也是偶然知道可以吃,碰巧捡到的,很少,基本很多地方都找不着。”叶芸含糊解释道。
其实鸡蛋花里哪有加什么果子,就算有她也暂时也找不到,鸡蛋花里她是加了一滴灵泉水,几滴香油和一些冰糖,才祛除了鸡蛋花里头的腥味,变得更加醇滑香甜。
而且这鸡蛋也不是野鸡蛋,纯粹是现代杂货铺里那种最普通的鸡蛋,可能还有人工鸡蛋,可不像古代的鸡蛋都是真的鸡蛋。不过都穷成这样,也没有办法计较了,反正应该吃不死人。
黄夏花听到这里也没有再问,心想也是,这带着糖味果子要不是长得偏僻,恐怕都要被人采光了,心里又更是是坚定自己的外甥女在叶家人面前是装傻的,明明这么聪慧,还会下厨。
“姨妈,我厨房还留了一碗鸡蛋花给表弟,要不我端过表弟屋里?”叶芸问道。
黄夏花正要说话,屋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妇人的声音。
“邵家嫂子,你准备好了没有?该走了!”这是左边隔壁邻居杨大娘的声音,她是来邀黄夏花一块去县里八宝阁把做好的手帕刺绣等卖了换钱。
“哎,我这就来了,来了!”黄夏花忙站起身朝外面应和了一声,匆匆进了房间里揣了个竹篮,走到门口时,犹豫了下吩咐叶芸一声:“你送归送,不要进屋里头。”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生硬了,怕外甥女误会,欲言又止解释一句:“你表弟脾气不好,钥匙在橱柜里。”
直到被门外的杨大娘一直催促,黄夏花才不得先离开了。
钥匙?感情她这个姨妈是把人锁在屋里头?
叶芸微微有些诧异和疑惑,连亲娘都说脾气不好,她这个表弟的脾气得坏成什么样?不过她也没有想太多,以为是被宠坏了或者生性暴躁。
直到她端着盛鸡蛋花的托盘,开了锁,打开一条门缝,一眼就看见她这个所谓‘脾气不好’叫邵寂渊的表弟,闭着眼,被拇指粗的麻绳捆在床上。
叶芸神情微愣,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什么情况,就对上了邵寂渊那一双蓦然睁开,流露出阴冷戾气的漆黑眼眸,神情阴阴沉沉的,一点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警惕冷漠,目光冰冷无情锁定看向叶芸,像是休憩中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被打扰的野兽。
叶芸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这凶残眼神和眉宇间的戾气可不大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孩流露出来的,她是个直觉格外敏锐的人,总觉得这个小孩似乎有点说不出的危险。
不过话说自己胆子没这么小吧,一个心理年龄都二十多岁的大人还怕一个十岁的小孩说出去都要笑掉大牙了,应该是错觉吧。
叶芸扫了屋子周围一眼,发现这屋子真是闷得可以,连一口窗户都没有,每一面的木墙都被无数个木板横着牢牢钉起来,这那里是屋子,根本是牢房吧。
而且她现在才发现面前这小孩身穿着脏兮兮布满泥浆看不出颜色的粗衣,嗅了嗅,衣服上似乎还有隔夜搜饭一样的酸味,她明明记得她那个姨妈家里穷,但是挺爱干净,她这唯一的儿子怎么活的像是被后母苛待的模样。
叶芸疑惑顿了顿脚步,迟疑片刻走过去斟酌说道:“你是姨妈的儿子邵寂渊吧,我是你表姐叶芸,姨妈有事出去了,让我来给你送饭的。”
半响过去,那小孩始终面无表情,眼神冷冷盯着叶芸,连说一个字都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