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青藤在那蠎蛇精体内,揪扯它的心肝哩。
少时,那蠎蛇精飞腾在空中,忽而对折,忽而直挺,躯体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大,最终如圆桌般粗细。
“轰隆!”
猛听一声炸雷般响,那蠎蛇精直炸得血肉横飞,尸骨无存,血雨肉屑纷纷落在了华阳河河面上。可怜修行五百年,一时把持不住,竟弄得个粉身碎骨,烟消云散!
同时间,迷雾散去,碧空如洗,一道金光闪电也似,飞落在鳌祥公的小船上。
鳌祥公、胡三瞧得目瞪口呆,惊心不定,实是平生未见的奇遇呐。
过有片刻,二人才骤然回过神来,膝盖一跪,纳头便拜:“多谢大仙救命之恩……多谢大仙救命之恩……”
“公公请起,阿叔请起……今日为了降妖除魔,才不得已显出了手段,还望公公和叔叔切莫走露消息,惊挠了百姓。”青藤扶起二人道。
“大仙放心,我二人绝不会走露消息。”二人同时答道。
“这便好。”青藤释然,依旧一派天真。
胡三却忽问道:“大仙:你既有降妖除魔的法力,却为何不阻止这场厮杀?如此,也能够挽救那些个无辜的死难啊!”
“阿叔你不知。”青藤淡然道,“这天地万物各有归宿,各人的寿命也都各人修来。这些人注定死于此地,我岂能逆天而行?我虽有法力,但不可胡为,此乃天道。”
青藤如此一说,胡三仿佛明白。
二人说话间,鳌祥公已心急火燎地将小船划至左岸的木排之前。
他扔掉木浆,飞步跨上木排,但见四处都是尸体躺卧,鲜血横流,不禁泪滚如雨,手脚发颤:“这……这……这都是我一个人的罪过啊!”
一声惨呼,鳌祥公跪倒在木排上,捣胸捶心,嚎啕大哭起来。
胡三和青藤随后上了木排,目睹惨景,亦甚惨然。
胡三上前安慰道:“大仙已经说过:他们都是注定要死在此处,鳌祥公就不要太过自责了。”
“他们……他们……他们可都是我害的啊!他们本信得过我这无能之人,只想挣点银子接济家中,却都遭遇了这祸事,这叫我如何向你们家中老小交待啊!”鳌祥公嚎哭自责。
“他们都已画了生死押,不能怪鳌祥公。”
“画了生死押,我也不能……不能……”
鳌祥公语音哽咽,不能说话,忽瞥见青藤,手脚一阵并爬,爬至青藤面前,叩头恳求道:
“大仙有降妖除魔之能,也必有起死回生之术。望大仙可怜那些家中老小,救活了他们。我谭鰲祥日后必塑金身,每日供奉,不忘大仙的大恩大德。”
说罢,鳌祥公泪雨滂沱,磕头如捣蒜,连额头都磕破了,流出鲜血来。
胡三见状,也慌忙跪下,砰砰磕头。
二人情真意切,泣泪哀求,深深触动了青藤的怜悯慈悲之心。
于是,她吁叹道:“果然是积善之家呀。我虽想到了一个办法,但不敢用;若要用,却又不知公公愿意不愿意?”
二人情真意切,苦苦哀求,深深触动了青藤的怜悯慈悲之心。
于是,她吁叹道:“果然是积善之家呀。我虽想到了一个办法,但不敢用;若要用,却又不知公公愿意不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哪怕要了我鳌祥的性命也愿意!”鳌祥公听说有办法,磕头频频,感激零涕。
“唉……岂止是要公公的性命啊。”青藤叹道,“公公且不要急着回答,先听我慢慢说来。我乃是九天玄女,奉紫霄宫师尊之命,应劫降落红尘,一边斩妖除魔,一边修精养元,所经之地,数不胜数。
前不久,我来到了这宛陵地界,却见公公家行善积德,已有五百多年的余庆之气,因此心生敬慕,欲想助公公家一场大法缘,这才没有离去。
那日独游山间,见一老狼正在与幼崽嬉戏,叫我不禁念起师尊,就变着一童儿,与它磨亲,消遣思念。
却不料被陆翁撞见,舍身救了我,这一来念他慈善;这二来也想访访公公是否禀承了乃祖之风,所以一时就寄居在陆翁家。
这一路看来,公公果然是善良之后。
只是如今要想救活这些人,就必须削去公公家四百年的余庆之气,公公也要折寿三十年,因此,我实不愿为之。
但见公公如此诚恳,只得如实相告。
如果公公愿意,不久即将弃世,祖上的荫德也被挥霍将尽,公公还是仔细考虑一下,再做决定不迟。”
原来青藤正是奉紫霄宫老祖口谕降落红尘,隐遁入世,以应劫数的“三教无量大护法,九天飞罡斩祟仙”的混元大罗金仙九天玄女!她口中所说的“大法缘”便是找到诺那佛祖的凡身,准备借谭府余庆之气以助其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