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率领人马早已赶到九鼎楼,将其重重包围,开始从正牌楼进攻。
九鼎楼守卫将目一边惊慌督促士兵应战,一边命人速报主公,两下箭来矢去却早已交起战锋。
战未多时,公主后阵大乱,却不提防弥敦与全六引着数百残兵自后面冲杀过来,公主一时抵挡不住,就被杀开了一条血路。
楼上将目觑见是副祭司等人,一边急命箭矢猛射,遏住阵头,一边打开正门接应弥敦等人撤入了九鼎楼。
子熙公主愤恨不平,重整旗鼓,正欲亲上阵前指挥,夜离的人马业已赶来。
但见旌旗载道,迎空翻飞,士兵如潮,遥呼呐喊。
刀枪丛中,克京侯英弘坐于战马上,银须飘飘,精神矍铄。
子熙公主忽然睇见父亲,激动得泪花盈眶,脚步如飞迎了上去。
英弘早下了坐骑,一把将子熙公主揽到怀里,左看右觑,感叹道:“熙儿,不料我父女二人还有见面的时候,这真要感谢苍天有眼啊!”
子熙公主依偎在英弘怀里,温暖无比,却忽然嗔道:“苍天哪里有眼,都叫爹爹吃了这么多苦头,要感谢就得感谢他呢!”
说着那话,子熙公主挣开娇躯,挽着夜离的右手站在了英弘面前道,“就是他!他可是我们克京人的大英雄大恩人,如果没有他,熙儿也许就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二人相依相偎的样子,甚是亲密。子熙公主说话时,满脸洋溢着幸福和欢悦。夜离听到那赞语,浑身却直起鸡皮疙瘩,又羞又囧,搔首不安。
英弘一眼就看穿了女儿的心思,便仔细打量夜离,见他虽是穷袍敝服,却也有几分少年英气,心中亦有几分中意。
因此他哈哈笑道:“爹爹已经老啰,感谢的事就交给熙儿去办吧。不过爹爹还要叮咛你一句:可别光顾着感谢人家,就把这些将士们都给忘了啊。”
子熙公主听出父亲的言外之意,小脸刷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满脸如吃了蜜糖般甜美,娇羞道:“爹爹哪里老了?一切还得爹爹作主哩。”说着,拿眼闪扑闪扑地睐看夜离。
“好!爹爹作主,爹爹做主……”英弘大笑应了两声,然后对众将士高喊道:“将士们:如今老贼已成了瓮中之鳖,等拿了老贼,老夫就在永安宫里大摆酒宴,论功行赏,绝不会慢待每一位将士。”
众将士闻说,欢呼如雷,士气高涨。
值此时,焉其午和于艮率领所部也杀气腾腾而来。
三处人马兵合一处,英弘一声令下,众军士争先恐后,对九鼎楼展开了猛烈地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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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坤得到牢头的回报,一丝希望都化作了雪水,直气得腹肺炸裂:多赖和尚果然口是心非,戏弄了自己。他怀疑和尚此行另有目的,这才派去密探将苏谛庙监视起来,以防万一,却不料夜离躲过了密探,自后山悬崖缒绳而出。
他对众臣感叹道:“可惜老夫的血符箭头钉还未炼成,不能驱使貘兽,否则何必指望这个老秃驴去说服英弘,竟然又遭了他的戏弄,着实可恶可恨!”
众臣本不信任多赖和尚,也就不曾失望,只是战事吃紧,心中甚是恓惶。
素坤自然都看在眼里,复安慰众臣道:“大家不要担心,老匹夫还攥在我们手里,料那丫头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老夫就放出貘人,与那丫头拼个鱼死网破。”说罢,既传令兽童停止给貘人喂食,先饿着它们。
话虽如此,但众臣依旧惴惴不安。
素坤好生鄙视厌烦,挥挥手令众臣退下,乃合上眼睑冥思起来。
众臣黯然相望,都退了下去。
第二日,素坤醒得略迟,精神却有所好转。
他刚用过些早膳,正在漱口,楼外卫兵就气喘吁吁地奔进来,急报:子熙公主已经率领无数人马杀进城中来了!
素坤猛听到这个消息,顿如五雷轰顶,生生将一口漱口水咽入了肚内,惊呆在那里。
不多时,又传来子熙公主包围了九鼎楼的消息,此时已经开始攻打正门牌楼了。
素坤愈惊得魂飞魄散,一面慌不迭的披甲戴盔,一面传令死守九鼎楼。
子熙公主率军攻至正门牌楼下,便被箭矢、长锚、蒺藜密天价射住攻势,伤亡颇重,一时进攻受阻。
素坤强装镇定,手提大砍刀奔出楼来,要亲自上阵督战,数百卫士舍命相随。
恰好此时弥敦和全六退入楼来。
全六见素坤全身披挂,亲临阵前,急忙奔上来道:“主公,不可造次,楼外已经全是敌兵。”
弥敦随后也慌劝道:“斯图城已破,此处不可久留,主公还是从东门速撤,前去与大少主会合。”
素坤抬头见二人浑身血污,神色慌乱,怒道:“斯图城固如金汤,你们怎么就丢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