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的院儿里,栽种了许多波斯国月季,正在初夏的时节开的热烈奔放。
微风徐徐,画眉婉转。
董宛如手中执着把镶钢锻制三寸细剪,穿梭于鹅卵石小径中间,贴着花圃栅栏边上修剪花枝。
“娘娘,这些交给内务府的人去弄就好,这月季带刺儿,您可小心着点儿。”春梅上前替她拨着花枝,道。
“春梅你是不懂啊,”她挥动手腕,灵活穿行于花枝之间,道:“按着自个儿的意愿,把那些个杂枝,一点一点的修剪下来,看着舒心痛快。”说话间,一丛花树四周已经散落一地残枝败叶。
宛如退后几步,欣赏的道:“看看,多好!”
她复又回去花丛中,边修剪边道:“这样的感觉,你怎么懂。”
春梅腹诽,奴婢是不懂,奴婢又没当过娘娘,也没像娘娘一般,四处修剪“花枝。”
先前是个不知名的膳房女官,现在是皇后,这下一个,又不知道是谁被“修剪”了。
这时,刘德海匆匆来了,一眼就看见了在花圃边上忙碌的宛如,即快步走到跟前,附耳说了句什么。
只见宛如脸色一变,“哎吆”一声,鲜红血滴顺着袖子滴在了满地的残花败叶上。
“太后......醒了吗?”她淡淡的重复了这句,是刚刚才从刘德海口中听到的。
“娘娘小心啊!”春梅忙抽出帕子替她揩了揩血迹,见着伤口还不算严重,只是被扎了一点小孔,道:“娘娘,不如咱们改日再弄吧,您已经受伤了,咱们进屋去歇息歇息,奴婢帮您清理一下伤口。”
董宛如腿不听使唤的跟着春梅进了内室。
“你接着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呢?是完全康复了吗?”董宛如问跪在面前的刘德海。
“回娘娘,说是已经醒了,虽然还是常常处于昏睡状态,但似是没什么大碍了,就等慢慢用着药康复呢。咱们那边的人打探来的内部消息,也是如此。”刘德海很是确定的道。
“那就会好起来没错了。”董宛如十分失落,跟上来涌上的可就是后怕了。
“刘德海,你得去帮本宫办妥一件事,这件事顶重要,你要亲自去办!”宛如语速加快,满脸焦急的道。
刘德海领会,干脆利落的深深垂首,道:“娘娘您尽管吩咐,奴婢一定尽力!”
“去,找几个靠的住的侍卫,将钟粹宫重重守住,不准任何消息透进去,听明白了吗?”她一字一句,还不忘了再行叮嘱,道。
刘德海面露难色。
“怎么,你害怕做不好吗?”她簌的站起来,问。
“各宫守卫可都是皇上钦定,咱们要封锁钟粹宫,可也得将本来守门轮班的侍卫赶走,这一天一夜下来,仅仅换班就要几轮,咱们既不能去一一将他们弄走,又不能去找羽林卫大都统,他也不是咱们的人啊。”他道。
刘德海的陈述不无道理,她不能越过皇命改换各宫的守卫。
不过很快,她就想出了法子,道:“咱们和羽林卫不熟,有人熟的很。”他道:“去找我弟弟防卫西北的时候与他有过交情,让弟弟去找他说话,定能帮忙。”
“夏雪,快,纸笔,磨墨。”她已然来到案前,道:“我要亲自手一封给弟弟。”
写好之后,手忙脚乱的将信封折起来,用蜡封好,递到刘德海手中,道:“一定要尽快,要小心,不要让信落入他人之手!”
刘德海领命即去送信。
董宛如一屁股跌进椅子里,内心开始动荡不安。
“起驾,起驾......钟粹宫。”她上嘴唇碰下牙齿,言语含糊的道。
孟古青一见到来人是她,跟前如果有一把剑,那么随时把剑刺向她的心都有。
“贵妃娘娘这是又来训示吗?不用生生费那么多口舌了,妾身都知道了,如果没事,就请回吧,翡翠,送客。”她难以想象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么有素质的话,而不是上前抓花她的脸,扯烂她的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