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连他这样犯上之举,也要纵容吗?!”
冯国用沉声问道。
李善长道:“只要上位愿意纵容,我们也必须跟着纵容!”
冯国用争辩道:“上位是布衣出身,不知礼教秩序之重要,正需要多多提点,而不是放任他被章诚蛊惑。”
“可足下别忘了,让章先生现在做我们的上官,是上位的意思。”
“而且,章先生如今已经是我们的上官,如果我们对章先生不敬不从,那也是有违上下尊卑的!”
“足下不能一边希望上下有序,一边又不将在我们之上的不放在眼里,这样是不可能成功让天下上下有序的!”
“胡元朝堂之不宁,不就是上下紊乱吗,足下不会不知道!”
“足下不能只要求别人上下有序,不这么要求自己,这样还怎么让礼教有序?!”
李善长厉声说道。
冯国用听后哑口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后,冯国用才一脸沮丧地坐回到椅子上:“难道就真的要坐视他章诚这么蛊惑上位,我们还要因为他是上官,尊敬着他?”
“是章先生!”
“足下不能跟粗鄙武夫一样,不懂礼数!”
李善长很严肃地提醒冯国用道。
“知道了!”
李善长接着又安慰着冯国用,道:“你要相信上位,相信我们的主公,他一定是圣明的,如果章先生不适合做你我之上官,上位会换掉的,而现在上位让章先生做我们的上官,也肯定自有深意,你我必须这么想!”
“但我想不通!”
冯国用深呼吸了一口气道。
“想不通就慢慢想!”
李善长则切齿回了一句。
“同时,也要让上位看见我们的真心!”
李善长随后又补充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冯国用这里。
……
“如今看来,的确只章先生才是真心待我们的。”
在李善长劝导冯国用时,朱元璋也在徐达这里,对徐达一个人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徐达因而问道:“上位为何这么说?”
“因为章先生表现的那么在乎待遇,其实咱明白,他是在有意让咱识透人心,刻意让自己显得在乎待遇,在乎尊严,而不在乎个人名声,只为天下!”
“不然他没必要这么坦诚,还主动承认自己不是君子,乃至总是在言语里提醒我有些人看上去是君子没准就是伪君子。”
“咱岂会不明白,真正以天下为公的人少?”
“只是伪君子才是大多数,如他章先生自己所言,不能和大多数为敌!”
“所以,咱作为上位,就只能表面上装糊涂,乃至还得好像真的愿意相信所有人,好像咱真的因为是草芥之民出身,见到儒士就自惭形秽,只觉对方是君子,自己要礼待,而对儒士只会表现出万分的信任。”
朱元璋背着手一边走一边对徐达说道。
徐达听后颔首:“这么说,章先生才是真君子?”
“至少对咱是真没什么遮掩,也是真心在教咱明白一些道理的。”
“如果他有私心,咱也没想明白他的私心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是为了那些银子?”
“但咱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像李善长、冯国用一样,是因为忠于礼而选择忠于咱,他是真心想让咱努力让中国没有饿死之人的。”
“总之,咱知道他是因为跟咱有相同的志向,想让咱与他一起重建华夷之礼,让天下汉人百姓不饥不寒,才这么费尽心思想影响咱的。”
朱元璋说后就看了看屋檐外的白云,只微微一笑起来。
徐达点了点头,问:“上位给咱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咱因为是上位,不得不装糊涂,但难免有弟兄们真觉得咱糊涂,只知道相信儒士,还对章先生的话,一点也听不明白。”
“所以,咱要你明白,然后还要你替咱在暗中选几个精明可靠的弟兄,让他们充任咱的亲军检校,秘密调查兄弟里有哪些稳不住心绪被儒士收买或者主动与儒士勾勾搭搭,有情况后就告诉咱。”
朱元璋说道。
徐达听后大为惊讶:“上位是要监视咱们自己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