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那边御园的白菜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按说他不会把说好的事忘了的。
若安排好了定不会耽搁,第一时间送来。
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或是没那么好弄。
她选了今年山东胶东供上来的新白菜,捡了些好的备用。
吩咐人将白菜去掉三分之二,外层菜叶留做他用,只选用里面的菜心部分。
菜心一层层洗好,撇干了沾在表面的水分,再按照原先的顺序排好备用。
自己则开始劏老母鸡,洗净。
铃兰已按照吩咐将干贝浸上。
待都齐备之后,景瑜将收拾好的老母鸡、干贝与洗净的火腿、排骨等分类放入沸水锅中焯水,清除血水和杂质。
分别捞出洗净,再一并入大汤锅。
她的身个儿属于娇小的类型,十指更是纤细如葱。
但杀鸡斩鱼却毫不打怵,旁人看着画面违和,她却干的熟门熟路。
此时,汤锅开始沸腾,锅内咕嘟咕嘟作响,香气、热气从锅盖中窜出来,袅袅升腾。
铃兰道:“这道菜姑娘也是头回做吧!?”
景瑜备上一小盆清水,道:“这个啊,已经不记得做了多少次了。”
铃兰不信,道:“姑娘莫不是在说笑?我可是每天都和你在一块儿,从未见到你做这道菜,莫不是睡梦里做的?”
景瑜道:“是在梦里,不过,是在你在睡梦里的时候!”
从前府上的时候,每天起在月瑶之后,然而起在铃兰前面,却是常有的。
照规矩讲,奴婢一定要起在主子之前,睡的比主子晚才行。
铃兰除了有那么点贪睡,也不是个懒的。
况且景瑜确实起的早,所以从不过问,默许她每天多睡会子。
当然不会和母亲、祖父提起。
至于月瑶,更是像个姐姐一样处处谦让、照顾铃兰,更是丝毫不计较。
铃兰脸微微泛上阵红,道:“姑娘有时候起的比我都早,当真有毅力,不过......其实也并没有这个必要啊!”
铃兰的意思是,女孩子家家的,做好女工、琴棋画就已经再好不过,也算是恪守女德,能择个好人家。
可是家传这样的事,应该是落在男丁身上。
她却一坚持就是十几年,为什么呢?
景瑜也想不明白,许是爷爷没有孙儿,父亲却志不在此,就把传承与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总而言之,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下来了。
她从小几乎是泡在房、膳房里长大,觉得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已成为生命的一部分。
也成了必须的一部分。
似乎没有缘由,也没有选择。
还好算沉浸其中,并未感到压力,反而越发有兴致。
“自然有必要了!我啊......大概命中就该是个厨娘吧!”她笑着道。
说话间,锅内的汤烧开了,麻利调好料酒,倒进去。
吩咐烧火的姑子,抽出些柴,小火慢炖。
鸡脯肉、猪瘦肉,在她那极为娴熟的刀工下,顷刻间剁成了肉蓉。
剁好之后,往内加些清水调成粥状,放在一边备用。
这时候,锅还一直炖着。
其余菜品的准备工作才算开始。
大半个晌午的时间过去,汤已熬了近两个时辰,其他的菜品该顺的也已顺好,到了收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