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躲去云梦泽?
为什么让崔林之带崔日进宫?
为什么明明已经怀疑易鹤淮是况佑年,却还是在五年之后,将她交给了况佑年?
这些问题,在殷问酒的视角不可见。
她只记得云梦泽的五年虽周遭荒芜,但日子却过的并不乏味。
苏越这性子,不正经的很,日日招她逗她,设圈套害她。
有时困她入一阵两三日,也不管人会不会死里头。
殷问酒气她,她便道:“这么个阵都能给你困住,那死也死得咯,如此废物走出门去早晚都是一死,省得奔波了。”
殷问酒气结。
自此目标便是哪天给苏越困上一困,到时候必让她这个做师傅的抬不起头来。
五年之中,客栈偶尔来人。
有来一求的,因苏越设的阵绕着他们客栈来回十圈百圈,直到干粮不足打道回府。
殷问酒问她:“若是人不肯走,死外头了怎么办?”
苏越哼道:“我是他娘?我管他的,夜里黄沙自会为他立个坟。”
再后来,殷问酒才发现,若是来人当真连最后一滴水都饮尽后还不肯走的,在黄沙为他立坟前,苏越便会把人拖进来问他所求。
她图的,便是这般以性命做赌的诚心。
也有那自己走出阵地的,也有苏越心情好放进来的,次数都不比晕死在门口的多。
偶尔也捡干活的人回来,厨子、小二,当时客栈喜静萧条,人最多时加上她们也不过五六人。
小二……
殷问酒想起来,她魂魄尽散后从云梦泽醒时,客栈中有一位资历最深的小二……
如今前后记忆叠加起来,她才记起客栈中干活的人来来往往,那跑堂小二大概便是苏越特意留下与她通风报信的。
第五年时,苏越烦她烦的最是厉害。
她大多数时候懒懒散散,温一壶酒在二楼看台上指点江山,醉醉醒醒便是一日。
直到第五年,殷问酒像是积攒了过于旺盛的精力,整日整日的为难她。
强迫她一个做人师傅的赶功课。
苏越为不丢了面子,被一个十岁丫头如赶牛一般,日日都要解她设下的好些圈套。
某一日,她累的不行, 暴躁道:“小庙装不住大佛了是吧!精力如此旺盛,出门积德行善赞运数去吧。”
五年,苏越已经论证了,这丫头确实非凡辈。
她再练一年,必然能将她困得过夜。
到时候不得蹬鼻子上脸,拿她做乐,以报这些年她耍她来去的怨气。
殷问酒闻言一愣,问道:“出门?我们什么时候走?”
苏越:“你自己去历练,我不走。”
殷问酒不言。
苏越笑道:“怎么,舍不得姐姐?”
殷问酒大多数时候不称呼她,都是直接说话,实在气极了,便带着火气的连名带姓的喊她:“苏越!”
此刻二人楼上楼下的对视着,殷问酒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
苏越喊道:“骂什么呢?”
殷问酒冷眼,声大了些:“五年了!还躲?伤口再不好也该烂了!”
她还记着这事呢,苏越哈哈大笑。
殷问酒又道:“你跟我一起走,谁伤的,十倍百倍我帮你还回去。”
苏越笑道:“屁大点人,口气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