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二人直睡到了日晒三竿。
距离朝京节八日。
天晴。
苏宅一大早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燕氏。
她在前厅看着苏宅的下人们忙活来去,又是翻晒,又是除雪的,迟迟没等来殷问酒。
在她第三次拦下溪羽时,实在忍不住发难道:“殷姑娘莫不是在耍我?哪家姑娘会睡到这个时辰不起的?”
溪羽如今已是管家,为人处事可谓突飞猛进,也或许是以往太过收敛。
她笑得有礼,道:“回国公夫人,旁人家的小姐奴婢不知,但我家小姐确实是想睡到何时便睡到何时。这话您就是问去献王府,问去侯爵府,都是奴婢这般回答。”
这意思便是,我家小姐不管是在长辈家,还是在夫君家都没人说她一句,现下更是在自己家,你倒是管得宽敞。
燕氏还没能接上话,溪羽又道:“再者,我家小姐自您国公府回来后,身体大伤,好不容易醒来,自是该多休息调养的,还望国公夫人见谅。
您若是还有要事,也可先去。您来过的心意,奴婢自会帮您带给我家小姐。”
燕氏这回彻底语噎,殷问酒是因何昏迷,她再清楚不过。
人是为着她国公府除邪祟之物而伤,她怎好意思还不愿多等这么一会。
于是讪笑道:“无事,那你再帮我上壶茶水罢。”
……
客房中。
殷问酒悠悠睁眼时,周献正撑着半边身子看她,“醒了,可好了些。”
一早醒来,与这样一张脸同床问好。
殷问酒愣了一瞬,眉头微皱的点了点头。
这感觉,实在熟悉,但又令她有些别扭的生疏。
周献起身,跨步下床。
等殷问酒撑身坐起时,面前已被递上了一杯水。
周献:“是温水。”他不知道她这个习惯是否还在,便先开了口。
殷问酒脑中恍惚,她伸手接过时道:“因为渴了很久、很久……”
周献疑惑的“嗯”了一声。
“天亮的时候,有人给递了一杯温水。”
她这话起的突然,但这一刻周献似乎听明白了,“是以往的记忆让你留下了这个习惯。”
殷问酒茫然的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杯子道:“不是好的记忆。”
那种干渴,是让人恨不能饮自身血的干渴之感。
就连此刻回忆了些许,她便突然急着将整杯水猛灌下喉。
嘴边漫出的水渍被周献伸手擦去,他揉了揉她的头道:“都过去了。”
殷问酒深吸了几口气后,才将心中那种干渴之感压下。
“周献,阵眼被移到卫府了。”她突然转了话题。
周献点头,“昨晚听说了。守卫太多,不好动。”
殷问酒嗯道:“皇帝用的影卫,而影卫有崔林之的人,从崔林之着手。”
周献:“你要去找他?”
殷问酒:“嗯,我原准备晚些时候再找,至少等我想起更多的事来。”
但朝京节一日日的近,按她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并不乐观。
周献在床沿边坐下,看着她道:“为何你现在还是如此在意这件事?”
为卫府翻案的事。
以殷问酒以往的性情来看,她该是一个冷漠寡情的人才对。
为何有这样性情的她,如今还对此事如此急切呢?
殷问酒难受的又蹙起了眉,她道:“铃铛是卫老将军的,魂是卫清缨养的,应该是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