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殊做了个请,道:“天寒地冻的天,殷姑娘的身子不好在外久站。”
殷问酒抬了步子,将沈国公暂且放下,问她:“沈邺近日,流言颇多,这天寒地冻的天你前来探望燕氏,他可知道?”
朱婉殊笑了笑,“他知道也罢,不知道也罢,重要的是,旁人知道便好。”
和离与离府,饶是沈邺再深厚的名望,叠加起来总是会让人说上几句闲话的。
这一道厚重的大门,隔绝了太多秘密。
燕氏的脸皮,在他们夫妻二人的隐忍下被保护的过于好。
于是闹上这么一出,病上这么一出后,这闲话自是如野草疯长。
她也不管这脏水会将自己儿子泼得成如何模样。
实在愚妇!
门房见二人结伴而来,心中更是费解。
他先问了自家前少夫人,为难道:“朱……姑娘,小的并未收到夫人那边待客的拜帖呢。”
朱婉殊依旧笑着,她一贯好脾气,自也明白门房的为难。
“我的拜帖,国公夫人都拒了去, 但今日我必须见她。她若不应,那便让过往路人都见识见识,见识这国公夫人,是如何不顾风雪天寒,拒了诚心一片前来探望她的前儿媳。”
门房的嘴开了半张,在国公府四年,何曾听过少夫人说这泼皮的话。
殷问酒憋着笑意道:“还不快去!但真把我们二人冻出个好歹来?”
门房还是恪尽职守的又问向殷问酒:“殷姑娘缘何去而复发呢?国公大人已出了府去。”
殷问酒拧起眉,“当真出去了?”
门房:“当真,小的何需骗您呢。”
殷问酒:“可知去了哪?”
门房:“小的又怎敢过问大人行程呢,那殷姑娘?”
殷问酒:“无事,不是说国公夫人病了吗? 方才没能看上,这会托朱姑娘的请,来为国公夫人号上一脉。
朱姑娘为她这位前婆婆请来了上京名医,她总不会如此不识好人心的将我二人都拒之门外吧?”
门房这压力大的,赶忙跑去通传。
不过片刻,便来了引路人。
朱婉殊与殷问酒并排走着,她笑道:“多谢殷姑娘了。”
殷问酒:“何需谢,没有我她难不成还真会将你拒在门外不成。”
朱婉殊:“说不准会的,再扣我一个既无法绵延子嗣又死皮赖脸想要求和的帽子。”
“嗯?这家怎会出这么一个……蠢人。”殷问酒实在费解。
朱婉殊笑道:“从沈邺离府后她这般动作来看,也是再次突破我以为了。
我以为不管如何,她总归还是要顾及沈邺的仕途。
燕老将军气冲冲前来训话一事,按常人来想都该收敛三分,反思自身对吧?
可她偏不,以她的心性,她大概只会觉得沈邺不顾她的面皮,求了燕老将军千里迢迢的来给她难堪。
所以又演出这么一副,不求生的病态来给他们看,给世人看。”
殷问酒满心满眼的问号,真想剖开燕氏那颗脑袋,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
就拿肖氏来说,肖氏虽攀龙附凤、狗眼看人低,都远不至于让她如此无语。
她沉默一会,只道:“你以往都过的些什么日子啊。”
这宅院中,让她一年又一年经受如此消磨的唯一动力,便是沈邺。
如今再也没有了。
小厮停在一门前,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