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像是故意不满足她最好奇的一点,笑得意味不明道:“不,还是在说崔林之。”
“我追崔崔,不让他去域都府的原因除了担心梁家余孽外,最要紧的是我不想让崔林之知道你在调查自己的身份。
他控十鸢,便清楚我们压根没有与你说明你的身世。
他作为你的挂名师傅,应该也有试探过你。
你不知道,他还可以徐徐图之,你若知道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让他借去性命亦有可能,那么他要你死的动作或许便会加快。”
梁崔日点头,是这个理。
元靳在钱塘三请五请时,便直言调查过他,但均无所获。
那时候,便是在试探吧。
苏越还在继续,“而我改道江陵,也是自行术失败之后,我怀疑崔林之现身过。
也可理解,周洄行术失败,周时衍寻不到缘由,他自然要去问崔林之这个传术人。
所以我确实怀疑他在上京, 也有怀疑之人。”
殷问酒问道:“谁?难不成他也擅易容?”
苏越笑:“术者擅利便可,他可以不会,但他一定找得到会的人。”
“怀疑之人是谁?”殷问酒又问。
苏越:“崔宅的牌位你们都见到过,他崔家祖辈,我与十鸢挖了多年,寻常生意人家这个答案从未变过,但他这样一个人,又怎可能是突然突破了天机似的?
这其中,必然还有我们没参透的关卡。
我去江陵,查的也是他崔家祖牌。人死入土,祠堂非必要不迁,老崔安置在崔宅的祠堂崔林之这些年确实也从未动过,老崔每日香火亦未断过,但……”
她停顿一瞬,转身面朝程十鸢的牌位继续道:“但那祠堂之中我亦设了阵,没人能为程十鸢香。”
殷问酒道:“香了?”
苏越:“了。你与崔崔都上过香对吧?你们均毫无发现?”
二人羞愧,祠堂之中,牌位在眼前,丝毫没有多想。
殷问酒突然想起她跨出那小佛堂时听见的铃声,看到的景象,岔话问道:“铃响与景象,是师傅你做的吧?”
“是。”苏越又答得果断,“只是为了转移你能设想的方向,显然,并未成功。”
师傅就是师傅,这种法子,殷问酒亦是不曾听闻。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苏越解释道:“其实当时那铃铛中已没了卫清缨的怨魂,它便不会再响,做成只是小手段而已……”
殷问酒:“那现在不谈,先说香了之后呢?”
苏越:“……”真想给她这张嘴两巴掌,噎死人了。
“察觉香不久,我便想追,但你们如狗皮膏药一般紧随我来,也就耽搁了。但我以符寻香,一路果然还是追至了上京。”
殷问酒又问:“他既术法阵法皆如此高深,那破阵香的动作,是不是太狂了些?他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追查他,为何不杀了你呢?
再者,你说他身边常带影卫,你贸贸然的追去,如此冒险?”
她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且语气实在令人不喜。
苏越压低了眉,问身旁的梁崔日:“乖徒,你觉不觉得她这么说话,实在讨厌?”
梁崔日:“……师妹此人,师傅你也懂得。”
殷问酒:“……对不起嘛,我不是想要怀疑您,是您说话总没几句真呀,给我养成这多疑的性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