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
周昊唤了一声明显出神的周献。
“七弟,既然殷姑娘与监正是师出同门,那么……她可否能让梁崔日站在你我这边?”
周献问道:“皇兄不是怀疑梁大人吗?”
在未确认周时衍是两个人前,他确实对梁崔日的怀疑更高。
但眼下,他悉心教养了十多年的长子,居然不知是何身份!
周昊这心如在油锅中煎,反复都不是个滋味。
周献:“行术之人是周时衍,这是肯定。而父皇能避开钦天监来让时衍在宫中有此所学,你以为拉拢梁大人能做什么?
无非是让他难做罢了。梁大人自坐上监正之位,他便不可能安然无恙的退位。
这一点,皇兄该能明白。
如今我们借着问酒的关系,能得到一个三十日内无陨已是能让梁大人处以死刑的罪名。”
他说的理,周昊自然明白。
监正接触到的皇家秘辛太多,若要离开钦天监,只能是以死尸的身份。
“如今三十日早已过,那可否请梁大人再卜命盘?”周昊问。
周献:“皇兄知道我刚从宫中出来吗?”
周昊:“知道。”
周献:“父皇与我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猜到?”
周昊不明白他话题的跳转,还是答道:“约莫便是呵斥一番你擅自出京,朝堂之争的现况罢了。”
周献:“那皇兄以为,他如今抬你压我,意欲何为啊?”
周昊以太子野心,对那帝位谋划二十来年,岂会不懂这些弯绕。
他答:“抚我心罢了,一个巴掌一颗蜜枣。周禹远在边漠,你亦让他产生难以控制的担忧来,更擅自离京。
这上京城之中我若拼死一搏,哪怕九死一生,那一层他也不愿、不敢、不必要来赌。”
周献活二十一年,从未挨过周帝的打。
他宠他都来不及。
这唯二的两次,有他出言不逊的缘由,更有周帝对他的试验。
母后身死不过是诱因,周献这些年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的党争,事到如今所拥有的势力,似乎也能让周帝另眼相看了。
他这个闲散儿子,似乎也开始暗中发力。
亦不如以往,嘻嘻闹闹,以他的明示暗示来行事。
周昊答的对。
但,“父皇说,我可以取皇兄代之。”
周昊脸色未变,这话也就是周献说出来罢了。
帝王权衡之法,这种暗意自然是手到擒来。
周献观他表情,笑了笑,这种抚慰人心的话太子必然听得更多。
他继续道:“这也说明,他既还有心看着我们来斗,一时半会的我们还算有些喘息时间,继续针锋相对吧,皇兄。”
……
送走周昊后,周献笔挺的脊背终于弯了些。
周帝打的并未收力。他年轻时习武,与卫老将军一起带兵打仗,手下力道自然不轻。
卷柏跟上前,道:“王爷,回房上药吧。”
周献:“王妃可回府了?”
卷柏:“前一会刚从楼府出来,算时间,估计还有一刻钟。”
周献点头,“回房。”
……
殷问酒进王府时。
暗卫来报:“王爷进宫又吃了一顿鞭子,晚膳也没用便和太子殿下谈到现在,刚刚进卧房。”
殷问酒是吃饱喝足了回来的,闻言眉头一皱,生出些愧意来。
她脚步迈的也快了些,往卧房方向去。
房内。
周献未穿上衣的趴在床上。
他皮肤白,衬得背上红痕愈发吓人,还有几道脱了衣服打的浸出了血来,看着便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