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月青看着那伤口,又回忆起刚才两人不小心跌入湖中时,萧澈似乎,丝毫没有憋气的难受模样。
她疑惑的看向他。
萧澈此刻慌神中,并未察觉,他不会觉得痛,慌乱之中也忘了在水里也得学习喘息受阻的事。
他眼里只有慌张,担心她有何不适的慌张。
“青儿,青儿?你怎么了?”
郝月青回过神来,伸手去摸萧澈的脸,是热的呢。
“你为什么不会流血?”
萧澈这才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被划破的脚。
那巫女说过,身体不能受损,会难以复原。
萧澈不安的往后挪,他害怕郝月青知道他这副死人身躯而害怕。
但郝月青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你在水中,也不用呼吸,萧澈哥哥,你究竟怎么了?”
十六七岁的萧澈,面对心爱之人的疑问,将这些日子的彷徨失措,恐惧一一倾诉。
萧澈还想着,她若是怕了他,也好的,不耽误她了。
但郝月青听完后,还是没松手。
她看着那道破口,关心的不是他一个活死人的身份,而是跟他说对不起。
慌张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那现在这伤口要怎么办呢?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
萧澈眼眶猩红,问她:“不怕吗?我这样?”
郝月青摇头,“你哪样?你还是你啊,暖的,活的,又不吃人的。”
“可我已经死了。”
郝月青:“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虽不知那人目的,但起码,她能让你好好的,而不是让我多一块要祭拜的石碑。”
“青儿……我自己都怕。”
郝月青上前一步,搂住了萧澈的腰,甚至安慰起他:“别怕,你还是你,你是萧澈,是青儿的萧澈哥哥。”
好像又觉得这样的安慰不够,她伸长了手把萧澈的脖子勾着往下,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吻,“我也不怕,真的不怕。”
左脸亲完,又亲右脸。
重复着:“不怕,不会怕你,你一直是我喜欢的萧澈哥哥。”
萧澈再难自控,埋首在她肩侧,把人紧紧圈进怀里,呜咽到浑身颤抖。
明明是那么聪明的姑娘,怎么又这么傻呢。
萧澈搬去了郝宅。
两人商量着,选择不告诉的二老。
那高人的法子,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他们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过活。
三天后,萧澈划破的伤口迟迟不好,甚至开始腐烂。
郝月青去药铺拿了不少伤药,都无济于事。
又过了几天,他借口出门,去萧家找萧澄。
萧澄告诉他,阵法即成。
萧澈亲手写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与他死时那套衣服一起下葬,埋在了院子里的老槐树下。
葬下的瞬间,那老槐树便死了。
肉眼可见的死!
绿意尽消,枝干像风干了好些年的死木。
“阵法奏效或需要几日,这些日子,你且注意些。”
萧澈不知道要注意什么。
直到他的脚糜烂见骨,郝月青日日哭红双眼。
他清早依旧能听琴声起床,但一个晃神,居然就到了中午。
萧澈才明白,萧澄让他注意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