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一片坟茔,没有丝毫怨气。
想的极端些,她早该猜想,那坟下,压根什么都没有。
若是空坟,那郝萧两家祖宗先辈们,都被埋去了哪?
那郝月青的骨灰,就是专门埋着等他们去挖的?
何止有意思,意思大了去了。
氛围紧张起来。
一点风吹草动,都以为是暗卫挖完坟回来了。
宋念慈又小声开口,“那要是,坟里有东西呢?”
殷问酒笑了笑,在这种气氛下,这笑显得格外吓人,“那就去给萧澈看病,不然,也没别人可怀疑了嘛。”
既有道理,又尽是无奈。
大概是留的人不多,几人又等了一个多时辰,挖坟的人才回来。
先是萧家祖宅,“挖了老祖宗的,还有萧澈父母的,还有一个叫萧澄稚儿的,都是空坟。”
果然是空坟,几人心落不过瞬间,又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盏茶后,挖郝家祖坟的人回来了,“我们挖了两个合葬,一个独坟,都是空坟。”
“……”
那就是随机九个人,都是空坟。
可想,整个祖坟地下,必然全是空坟!
那人呢?被埋去了哪里?
两家人,一两百具尸体,要做什么邪法?
……
上京城。
太子府。
周昊皱眉不展,心腹陆澄早已带人往南宁府去。
眼下已过去二十多日,快到了吗?
暗卫站在桌前,回禀道:“那女子已骨瘦如柴,小腹部有微微凸起,喜脉还在。”
周昊揉着酸胀的眼眶,“大夫怎么说?”
“大、大夫说,尽力去保,但……”
一盏陶瓷茶盅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多找几个大夫给我看着,孩子若是怀不到七个月,统统陪葬!”
暗卫领了旨意退下。
最近太子的脾气,阴晴不定的很。
禹王与王妃去了南宁府,献王公然撞上陛下忌讳,被罚禁足献王府两月。
如今朝堂之上,只有太子一人如鱼得水。
就连陛下,对太子都是好话频频。
太子高兴,太子府人便跟着放松下来。
但太子妃朱婉卿知道,他心中还有烦事。
她端着一碗安神汤过来,下人传话进去。
不一会儿,门便开了。
“殿下,夜已深,喝碗安神汤便早些歇息吧,别累坏了身体。”
她放下汤药,绕到周昊身后,双指撑在他耳旁穴位上,轻柔的按了起来。
周昊吐出一口浊气,“还是婉卿你的手法好。”
“殿下看着乏累的很,眼下这般时局,不好吗?”
“好,但我这心中,总是不安。”
朱婉卿贴身的香囊里,也放着安神草药,见周昊的神色越发放松下来,她轻声问道:“殿下为何所忧呢,臣妾虽说力薄,但做个听客还是能为殿下舒缓一二的。”
周昊沉默了片刻,在朱婉卿以为他不会说时,他开了腔,“算上今年,本宫做了二十六年太子。”
朱婉卿轻声应着,“殿下十岁便被立为储君,如今却有二十六年了。”
“储君。”
周昊闭眼重复着,“储君,储备,王位继承人,何为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