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的劳作是极为辛苦的。
以至于许多汉子,都只穿着一件单衣,在这寒冷的草原中,一句还是热汗腾腾。
为了赶工,这工地上下近三千人,有的负责原地赶制木料,有的负责铺垫路基,也有人进行勘探,有人搬运砂石。
不同的工种之间,需要密切的配合,如若不然,任何一个工种掉了链子,其他的施工队便免不得要停工。
因此这数千人在此,不断的磨合,彼此之间的合作已是亲密无间。
一群男人到了大漠,于是就多了几分野性的一面。
偶尔会有走失的牛羊,他们会索性偷来烤了,倒不是缺少伙食,单纯只是自乐而已。
当然,草原中还有狼,狼群聚而居,一旦察觉到了这些工人,便舍不得离去。于是,在这里,总是不免会有人狼的大战。
不同的工种,又分为了不同的施工队。
这些施工队,组织分明,到了大漠来,任何人脱离了人群,若是离群索居,便犹如孤狼一般,草原再大,也都没有了容身之地了。
正因为如此,因而这群远离异乡的壮丁们,往往比在关内时,更加懂的珍惜身边的伙伴。
倘若有人病了,无人对你照顾,倘若不小心做工时受了伤,没有人对你嘘寒问暖,那么,没有人能在这种地方坚持下去,哪怕一天都不成。
而各个施工队的队长,无疑是这草原中最有威信的人物,他们往往要照顾下头的匠人和劳力,同时,也担负着奖励和惩罚的重任,在这里,他们的话是不容置疑的,毕竟……这里是草原,壮丁们切断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络,唯有依靠施工队的队长们,方才能在此存活下去。
陈正业则是这些施工队队长们的主心骨,这个挖煤出身的陈家人,可不是轻易好惹的,任何的工序想要对他偷工减料,陈正业都能如有火眼金睛一般,明察秋毫。
因此……陈正业一声大喝,立即……身边数个护卫便立即飞马开始在这巨大的工地上来回的疾奔和吼叫。
另外一边,却早有人开始在新施工的木轨那,给一辆辆本是运载了施工建材的车套上马匹。
其实匠人和劳力们早已看到狼烟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狼烟,虽然此前,早就有过吩咐,有人告诉他们,一旦狼烟升腾而起,意味着什么,可此时,更多人却还是显得沉默,因为……没有队长和陈正业的命令。
直到传令的人出现在各处的施工段,发出怒吼和咆哮时,一下子……所有人开始有了动作。
各队的施工队队长大汗淋漓,他们清楚,出事了,要出大事了,也知道一旦陈正业如此的紧张,意味着什么,于是乎,开始立即召集所有人。
“放下手中的所有工具,所有的材料也不必管顾了,所有人,准备上车,都听着吩咐,我们……立即出发去宣武站,都给我听好了,谁若是迟了一步,落在了这里,可就怪不得别人。现在……立即回自己的帐篷,将自己的火器带上,要快,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喏。”
毕竟,汉子们受过足够的军事训练。
说实话,那操练,可是极高强度的,甚至可以说,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众人轰然应诺,行动十分迅捷。
这些工人的体力,本就极好,甚至可以说,这样体力的人,放在关外,也是少有的。
毕竟,每日辛勤的劳作,打熬着气力,隔三差五,也有军事的操练。
当然,突厥人也是如此,突厥人每日也在马背上,只是……论起伙食,工人们可就强得多了。
甚至……这些工人们奢侈到,不但每日都有大量的肉食,而且还有大批新鲜的关中蔬果,专门会运送过来,毕竟沿着新修的路轨,其实运输上花不了多少钱。
突厥人则普遍会缺乏维生素,别看突厥人经常吃肉,却因为几乎没有新鲜的蔬果,无法补充到维生素的缘故,所以往往会有疲乏无力的感觉。
可这些工人,虽被晒的黝黑,却大多黑色肤色之下,却往往透着一抹红,一个个肌肉隆起,身子结实的很。
因而,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各回自己的帐篷,他们行动迅速,也知道在何处集结,在短暂的收拾了行装之后,另一边,一辆辆装货的马车已是套好,而后,一个个施工队开始登车,一辆车载着数十人,人一满,迅速的唱名之后,马车火速的出发,南下,朝着那宣武站狂奔而去。
一辆辆车,满载着乌压压的人,随着新修的木轨狂奔。
这里距离宣武站并不太远,半个时辰之后……乌压压的人,居然就已在车站开始下车了。
队长们开始先出现在站台上,集结了自己的工人,很快,陈正业则已出现在了客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