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春端着空碗回景仁宫复命。
剪秋在景仁宫道。
“娘娘何必在这时候赏欣常在汤饮呢?”
乌拉那拉氏正在写着大字,缓缓道。
“本宫又没有在汤中加什么,你怕什么。本宫要在欣常在这里开始立个规矩,以后新侍寝的嫔妃,都可以得到本宫的赏赐。”
剪秋道。
“娘娘贤德。”
乌拉那拉氏放下手中的毛笔,接过剪秋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贤德又如何,皇上的心不在本宫这里。他的心,始终在姐姐那里。”
剪秋将毛巾转身放入盆里,道。
“皇上迟早会体念到娘娘的好,重新厚待娘娘的。”
乌拉那拉氏出了神,片刻,叹口气道。
“本宫不指望还能像刚入府那时一样,只希望皇上对着本宫的时候,能真心笑一笑就好。对了,三阿哥今日还没抱过来给本宫瞧瞧,你去看看是怎么了。”
三阿哥弘时已经五个月,正是可爱的紧,乌拉那拉氏与胤禛除了后宫之事可谈,便是胤禛日常派人来询问三阿哥的状况。
剪秋出去一会儿,慌慌张张回来。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刚才奉命去看三阿哥,奶娘说阿哥正睡着。奴婢探头去看,发现阿哥小脸儿红红的,伸手再探才知是发烧了!奴婢已经叫人去请了太医来,奴婢赶紧来禀报娘娘!”
乌拉那拉氏急步往出走,斥道。
“这群糊涂东西怎么看顾的三阿哥!本宫定要好好惩治她们!”
乌拉那拉氏到三阿哥住的偏殿时,奶娘仆婢已经跪了一地,三阿哥小小的婴孩,脸儿红扑扑的。
乌拉那拉氏伸手抱起小床上的三阿哥,摸着他软软的身子,忽然想起自己亲生的大阿哥去之前的情形。
那时弘晖已经三岁,也是受凉引起的发烧。
所有太医都被初有身孕的芸熙请去了,宜修又出不得府再寻大夫。
派去请胤禛的下人都被芸熙扣在琼玉苑外,既不让他们见胤禛,也不让他们回宜修那里。
弘晖的病,是被生生耽搁的。
乌拉那拉氏现在抱着发烧的弘时,那种失去弘晖时的恐惧再度涌上。
这孩子虽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但乌拉那拉氏知道自己身子不适宜再生育,又兼段氏已死,她是真心将这孩子当作自己所出了。
章太医匆匆而来,乌拉那拉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章太医!快救救三阿哥!救救本宫的儿子!”
章弥仗着乌拉那拉氏撑腰,几个月内连升好几级,此时已在太医院独当一面。
“娘娘稍安勿躁。容微臣先看看阿哥的情况。”
章太医安抚着乌拉那拉氏,让她将三阿哥放回小床上。
章太医伸手把了三阿哥的脉,又翻了翻孩子的眼皮,摸了半晌三阿哥脖颈,才朝着乌拉那拉氏拱了手。
“启禀皇后娘娘,三阿哥乃积食引起的上火之症。三阿哥太小,身子还不能很好的消化一些大补之物,这才引起体热。也是因为三阿哥太小,还不能给他直接用药。微臣这就开了药方,让乳母喝下去,化作乳汁喂给阿哥,想来也就好了。”
乌拉那拉氏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她问道。
“太医可能看出,三阿哥服食了什么大补之物?这么小的婴孩,一日所需都有这几位乳母供给,哪来的什么大补之物?”
章太医沉吟不语。乌拉那拉氏挥退了所有伺候之人。
“回禀娘娘,据微臣推测,三阿哥每日都有人精心照料,但乳母的饮食恐怕有人动了手脚。”
乌拉那拉氏心下一沉,谁这么大胆子,对五个月的孩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