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亲眼看见一只并未妖化的普通雄鹰,展翅在高空中翱翔,最终又俯冲而下,抓住田野间的兔子,消失不见。
他曾亲眼看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儿孙全部战死,自己推着车,在路边摊着煎饼。
靠抚恤金,她日子过的并不算苦,但却依旧在执着的忙碌着,或许只能这样,才能让她暂时忘却些什么。
而且从始至终,她的脸上,都带着慈祥的笑容。
警卫司的人每次经过时,不仅不会赶她,还会上前买两个煎饼。
余生坐在马路对面,看了整整三天,有时也会在老人上坡时,帮忙推一下车。
面对老人的感谢,余生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离去,继续远远的观望着。
直至五天后,余生走了。
在他临走前,老人送给余生一张煎饼,并摸了摸他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余生内心中那种抗拒感并不是特别强烈,只是对老人轻声说了句谢谢后,就转身离去。
不知不觉间,他回到了漠北城,看见了自己的‘家’。
这‘家’已经荒废了太久,房间内落满灰尘。
余生认真的打扫着房间,将其恢复整洁,又默默关闭房门,离去。
再次回到漠北二中,学校似乎比之前大了一些,又翻新了一栋教学楼,校内的荣誉板上,还写着余生,赵子成,时光的名字。
并在后面着重写了他们的成绩。
被墨学院录取,至今还在修行!
这成绩很重,甚至让漠北二中在省内都十分有名,很多隔壁城市的家长,都把自己的孩子送过来学习。
在这种良性的滚雪球下,漠北二中已经成为了省内重点学校,最近一年同样培养出许多人才。
余生远远的还看见了老校长,只不过他并没有凑过去聊天。
老校长似乎瘦了一些,意气风发,走路带风,但依旧是那种有些奸诈的笑容,隐约间似乎还听见他在和人说什么...
‘时光,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
‘懂不懂授业恩师的含金量?’
类似的话语,脸上写满了骄傲,炫耀。
……
再之后,余生去了老兵营,就是刘青峰带他去的那座,其中有两位老人,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已经去世了,不过又添了几位进来,总体来说,还算热闹。
他们还记得余生,十分热情,执意留余生在这吃了晚饭,又住了几天。
这里远离城市喧嚣,自得宁静。
一时间给余生一种刚入红尘,又出红尘之感。
他依旧沉默寡言,但身上的刺却收敛了许多,被那些老兵们戏称,是被老师们给打老实了。
在预备役的时候,他们不服气,将军就揍他们,专门挑那些皮实的打。
饿了揍,吃撑了揍,心情好揍,心情不好也揍。
但揍着揍着,就对那里多出了几分不舍。
一周后,余生还是走了。
依旧坐着那有些破旧的大巴,行走在乡村的野地里,继续在人族漫无目的的闲逛。
有时会停留下来,有时匆匆而过。
一眨眼,余生在这人族,已经逛了半年左右,甚至墨学院已经开始了又一年的招生。ъìQυGΕtV.℃ǒΜ
余生他们...也算是四年级生了。
只是墨学院,没有四年级这个说法。
换个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说,就是余生他们,留级了。
和其他老生们一样。
毕竟能来墨学院的,哪个又不是天才。
没道理大家都会留级一年,两年,而他们却可以迅速毕业。
就连时光,袁中他们,也都成为了学院的三年级生,令人感慨,时间过的,的确很快。
余生...
22岁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但按照身份证随便填的日期来看,的确是22岁了。
甚至在不知不觉间,他脸上的稚气也已经消散,成熟了许多。
这半年内,余生几乎走遍了人族所有城镇,看了许多,想了许多,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一些,只是依旧不善言辞,或者说,不喜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