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将军听完梅栎清有条有理的分析,暗叹当时襄助梅栎清真是助对了。
当时焦先生找上了她,说她想收一个人为徒,但没有中人介绍,难以搭上线,所以想请她帮忙。
南焦焦渥丹的名声已经很大了,她们俩相识于军中,那时候营里面的兵大部分上吐下泻,寻不到根源,有几个病的重的已经快死了,大部分人马都提不起精神,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
碰巧这时,焦先生出现了,帮了大忙,瞧了以后发现是大家水土不服,吃把乡土就好了。她恍然大悟,大部分新兵是从最东边儿迁来的,难怪莫名开始生病。赶忙派人去取东边儿的土,一碗水下去,全部生病的都好了,也没有落下什么病根儿。
有这层因缘在,蓝将军不敢不帮忙,就派了姜骊艳、李虹儿、郑凌青三个手下去协助梅栎清夺得比赛。本以为是玩笑一场,没想到最后会闹那么大,她也不得不审视焦渥丹要收为徒弟的梅栎清。
焦渥丹对梅栎清的应答很是满意:“不愧是老身的徒弟,说话句句在理。蓝将军,北莫莫先生也教过栎清几年。现在这下‘南焦北莫’都是栎清的师父、先生,想必以后能堪大用。”
焦渥丹这几句话不是白说,她也在等待蓝将军的反应。
蓝将军沉默一会儿:“听闻栎清你马术也很好,身手也不错?”
梅栎清有些奇怪,好像几句话之间事情的走向就不对了,似乎与莫先生有关。
梅栎清谦虚道:“栎清祖母身边的嬷嬷马术与身手不错,栎清也跟着学了一些,与姜骊艳小姐一比,还是差了一大截儿,不敢说‘身手不错’。”
蓝将军点点头,转向焦渥丹问道:“焦先生确定要带梅大小姐和我们一起走?那可不是一般娇滴滴的小姐能待的地儿。”
梅栎清有些听不懂,要带她走?焦先生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焦渥丹听到这话可不乐意了,护犊子道:“蓝将军你有所不知,栎清这个孩子坚强着呢。别看她柔柔弱弱的、一副绉绉的样子,你看不看得出来她胸腹之间有个盆口大的窟窿?到现在都没好。可这丫头一声不吭,忍着让老身医治。见她乖巧的模样,老身一度下不去手。”
“原来是这样…”蓝将军明白为什么焦渥丹喜欢这个拜师不久的梅家大小姐了,能忍受身体的剧痛,那点路程也不在话下。
焦渥丹摸了摸梅栎清额间的碎发:“栎清,为了医治你体内的毒,咱们要去南边儿走一趟。这是你祖母答应好的,若是要把你医好,什么条件都答应。”
梅栎清一时间没有话说:“这…栎清若是长时间消失,怕不好对外交代。”
焦渥丹笑道:“为师已经想好了,就说你闭关随为师在远鹤楼修行,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再嫁与肃云伯府去。”
说法有些草率,估计也没有谁敢质疑“南焦”的话。
焦渥丹带梅栎清见蓝将军,一是牵线,二是让梅栎清知道接下来的计划,两件事情都办妥了,焦渥丹举起茶杯道:“咱们不说那些烦心事儿了,现在有好茶好菜,尽情享用就是了,来,蓝将军,老身敬你。”
“本将军也敬您,当初要不是您…”蓝将军也举起酒杯道。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焦渥丹挥挥手:“你看这佛跳墙,是用高汤熬了一天一夜做出来的…”
梅栎清从早上忙到了晚上,她去找梅家三房一家,想和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不必再等她。
梅家三房一家一直帮着梅栎清招待亲朋好友,在他们看来,焦先生一而再再而三救了梅栎清,就是他们一家的救命恩人,也不管焦先生和梅栎清有师徒关系在,这些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卿卿你这脸色寡白寡白的,是不是身上的伤又…”窦氏赶紧扶梅栎清坐下。
“卿卿没事儿,三婶不用担心,晚上睡一觉就好了。”梅栎清挤出个笑脸道。
“卿卿,你现在的身体由不得你胡来,谁都看出来你身体实在吃不消了,若是以后天天这样,三叔可不答应你在醉鬼楼帮忙了。”梅仲樟瞪着梅栎清说道。
“没事儿,卿卿有师父在呢,师父知道卿卿究竟好还是不好。”
梅栎清把焦先生这尊大神搬出来道,虽然下午焦渥丹急急离去之时,就嘱咐她也回去休息了,可是醉鬼楼火爆异常,她一时离不开身,撑到现在的确吃不消了。
“哎,大妹妹,你记得过两天我会来你的去浮翠阁里寻,莫要忘了。”梅栎泽叹了口气,也随这个爱折腾的妹妹去折腾,梅栎清看似柔弱,实则比谁还拧,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长兄说的对,大妹妹身体才好点,可要好好休息才养的回来,过两天为兄看你胖了还是瘦了,就知道你是不是乖乖听话休息了。”梅栎灵气鼓鼓地吓唬梅栎清道。
“嗯。卿卿记得了。卿卿送你们出去。”
梅栎清哈欠连天地送几人出去,一转眼就靠在窦氏胳膊上睡过去了。最后还是几个丫鬟齐力把梅栎清搬回了浮翠阁,一晚上主仆五人睡得极为香甜,日上三竿都舍不得起。
过两天等梅栎清想起这茬的时候,她猛然发现梅栎泽来梅府的时间和康平郡主夏研来做客的时间撞了,幸好夏研来得早,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夏研此次前来是为了给她送添妆的,为了给她挣脸面,特地分为两拨送。这次送的是古玩字画,她原以为就是几件而已,没想到夏研一口气送来了小半车,梅栎清猜度着她是不是把自己的小金都送了一大半儿来,让她既惭愧又感动。
夏研身边的丫鬟甘草带来了一食盒的红豆饼,这么多年没见,难为夏研还记着她爱吃红豆饼,不过就算她不记着,以夏研那个小吃货的性子也会让何嬷嬷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梅栎清以为夏研长大了,说话多多少少会收敛,没想到她还是想什么就说什么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