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还在刷牙,刚起床,说的什么她自己也记不太清。
贺川问:“也没跟你说去哪里吗?”
“没有,没说。”
贺川捏了捏眉心,说了句好的,知道了。
程回室友也不知道程回要去哪里,她说出去散散心,这本就突然,语气平静的不像话,这让贺川没办法冷静下来对待。
他担心程回会有其他想法,就是为了远离他。
其实也就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可贺川依旧是担心,根本放心不下,寝食难安。
程回虽然说手机会保持畅通,可是贺川一个小时内打了三次电话,把她惹急了,说:“我又不是去干嘛,一个小时三通电话,你不嫌烦我都觉得烦。”
贺川被训斥了一顿顿时熄火了,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下不得,无可奈何笑了笑,说:“我想知道你去哪里。”
“不是都说过了么,出去散散心,玩两天。”
“你自己?”
“恩,就我自己。”
“你别骗我。”
“没骗你。”程回耐心说:“就玩两天回来,你不要一直给我打电话,一天一次就够了。”
贺川:“……”
他嘴角咧了咧,嗤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程回:“好了,我要上车了,晚点再说。”
贺川就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一阵忙音,她把电话挂了。
程回的确想自己冷静冷静,她这次选择走开,等她自己调理好情绪再回来,她已经跟贺川说过了,不算是不辞而别。
这两天她到了一个小镇上的小旅店住下,自己一个人,旅店老板娘是本地人,说话带有明显口音,语速又快,她听了好几次遍才听清。
两天时间其实过的很快的,程回没觉得多漫长,而贺川也没有一个小时三个电话打来了,还是她晚上主动给贺川打的电话,小镇的夜晚非常幽静,她开着窗,站在窗户边,看窗外的景色,跟贺川说今天的行程。
贺川说:“你就不怕坏人盯上你,你一个人很危险。”
“我又不傻,晚上不出去,白天去人多的地方。又不是第一次出国,不用太担心。”
贺川:“那你吃饭了没?”
“恩,吃了,这的奶酪和面包一样,太硬了,差点把我牙齿给崩了。”
“那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程回忽然语塞,抿紧了唇角,没说话,过去那几年太过灰暗,她不敢想,更无法想象贺川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他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互不交集,因为都在经历不同的生活。
程回抓了抓头发,头发长了很多,她也没打理,就这样长到腰了,想当年她可是短发,过了这么久,她都续了长发。
贺川察觉到她的沉默,话锋一转,说:“吃不惯面包就在地图上找找中餐馆,钱够吗?不够我给你汇。”
“够的,出来的时候带了足够的钱,不用担心。”
“恩,你什么时候睡觉?”
“等会吧,还早,不困。”
贺川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坐不下住,他现在一颗心思都在程回身上,深怕她钱不够花啊,或者不认识路,要是迷路了怎么办,很操心。
程回听他絮絮叨叨的,咧嘴笑笑,只是笑笑,轻描淡写的,说:“很啰嗦啊。”
“那我不说了,你睡吧,别挂电话,等你睡着我再挂断。”
握着手机的手指忍不住使了劲,指关节泛白,她强忍着想哭的念头,哽咽嗯了一声,然后躺在床上,被子有淡淡的花香,还算好闻,她卷过被子盖在头上,手机放在枕边,她闷头躲在被窝下哭成泪人。
过去遭受的苦难,仿佛真的过去了似的,贺川也不是真的放弃她,他也有难处,这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看似是有了圆满的结局。
可是,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和贺川在一块。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放下一切,重新在一起的。
她和贺川之间的矛盾隔阂,是赤裸裸摆在面前的现实,除非时光倒流,不然怎么可能重新在一起。
她没有什么可以给贺川的,她身体精神都有问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跟火山一样,是不可预期的。
尽管她努力压低自己的哭声,躲在被窝里,然而手机那边的贺川还是都听见了,一开始听的不准确,以为是幻听了,仔细一听,听清了,的确是她的哭声,压抑克制又绝望。
贺川沉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晚上,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烟灰缸里全是烟蒂,客厅也是一股挥不散的烟味,浓郁的,要窒息了一般。
一觉醒来,程回的眼睛又肿又红,她在浴室折腾了一个小时才收拾好出来,忽然把衣服什么都收拾好,然后出门了。
伦墩小镇的风景都是大同小异,都是田园乡下的风景,没有高楼大厦,只有颇具当地风情的平房建筑,程回想去教堂转转,她虽然不信教,但不妨碍她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