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确认大宋易主？”赵淑妃还是不放心地问。
“大宋易主，乃上苍注定！就算神仙也无可救药！”王金羽又故作掐指模样，并说得斩钉截铁。“不出一载，新皇上就会手忙脚乱。北方战事一起，金兵势如破竹，宋军节节败退，汴京岌岌可危。如新皇上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皇宫尚且撑得一时半会儿，如果新皇上顽固不化，汴京生灵涂炭啊！”
王金羽要将“靖康之耻”说得更具体一点儿，但一定不敢说皇宫会被金兵洗劫并掳走皇上与新皇上，还包括后宫佳丽与皇亲国戚们。
“啊——”赵淑妃要疯了！“既然汴京不保，我的小殿下如何救出？”
“娘娘放心！”王金羽安抚她说。“但您的小殿下只有在汴京危急存亡之时才能救出。当前，汴京已有近几百人便衣禁军高手伺机而动，只待时机一到，就会进入皇宫抢人。当然，时机未到，绝不能打草惊蛇，否则惊了新皇上与老奸贼们就画蛇添足了！”
“老爷早已准备妥当了吗？”赵淑妃患得患失地问。“皇宫固若金汤，内有殿前司禁军防守，外有守城官兵保护，再说汴京也驻有十万禁军，哪是金兵围困一日两日就能攻破？就算金兵强悍无敌破了皇宫，但老爷的便衣禁军又如何突袭皇宫找到小殿下之后全身而退？”
“至于便衣禁军如何抢出小殿下，那是禁军的惊人之举，娘娘到时只管与小殿下母子团圆就行了。总之有所准备总比稀里糊涂要强上十倍百倍吧？所以，娘娘不必忧心忡忡、过分焦虑，上天注定小殿下一定会回到娘娘的怀抱，此事就暂且放下吧！”
王金羽也不明确知道小殿下命运如何，但稳定赵淑妃的情绪才是重点。
但是，赵淑妃既然已经认定大宋易主，就再也放心不下她的小殿下了。王金羽看她神色不对，这才后悔告诉了她未来先知的事情。而且，他觉得道破了天机，会不会遭到天谴？
反正不管了，破了天机就破了天机，因为上天何曾眷顾过谁？
“娘娘，此事关系大宋命运，也关系着惠淑帝姬父皇、皇兄人等，大宋易主之局既然已经不可避免，是否能告之惠淑帝姬呢？”
王金羽这话是问向王贵妃的。而王贵妃刚刚一直没说话，她正在惊诧莫名中，心里还感叹大宋命运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听见王金羽问她，她才恍如隔世地说：
“本夫人既不敢说大宋真就没个飞来横祸，也不敢对大宋命运妄加揣测。老爷既然言之凿凿，那么说明大宋真就气数已尽了，因为娘娘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老爷的能谋善断。不过，既然都是未卜先知的事情，还是不宜过早让惠淑帝姬知道真相，毕竟惠淑帝姬也孕体八月余，与本夫人不相上下，惊了孕体就会让整个府邸手忙脚乱。况惠淑帝姬又极易横眉怒目，老爷说得对呢，她必然似赵淑妃一般担惊受怕，强迫老爷去扶持新皇上，上天注定的事，人力不可为之，老爷就会左右为难。万一老爷说得不对呢，她又要怒发冲冠让老爷下不了台阶。这说得对与不对，都会对老爷处理兴元政务造成自缚手脚之尴尬。正是大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时，老爷一定要固守西南，保持全神贯注的心情才是应当！所以，就让惠淑帝姬做一个难得闲情逸致的人吧！”
“但是娘娘还是有所不知呀！”王金羽不无担心地说。“据老爷掐算所得，汴京一旦落败，金兵必然不肯轻易放过当朝武百官，大开杀戒是避免不了的，就算皇亲国戚们也是在劫难逃。如果金兵尚且有一丝仁念，朝廷与后宫所有人等依然免不了被掳去北方。既然去了北方，所有人哪还能高高在上？男子必受胯下之辱，女子必受百般欺凌，结果可想而知。娘娘说说，是不是能救一些是一些呢？”
赵淑妃一旁听了，又紧张兮兮地要说话。王贵妃只好止住她说：
“妹妹放心！朝廷既然不可避免地要落到这步田地，老爷必然不会袖手旁观，首先就会救下妹妹的小殿下，就算老爷不肯，本夫人先不会放过他。”
赵淑妃都要哭了，听了王贵妃如此说话，脸色又稍稍好一点儿。王金羽也说：
“老爷早就掐算朝廷不可终日，不是早已派去了人手了嘛？娘娘实在不必担心，相信老爷吧！”
“对呀！”王贵妃说。“估计老爷派去的人手也不仅仅只救妹妹的小殿下吧？惠淑帝姬的父皇、皇兄和其余弟妹，都得搭手相救。因为我相信老爷为人不计前嫌。”
“娘娘年长几岁，果真在识人辨目方面就是非同一般。这是老爷第一次看见娘娘芳容时候就感觉得到的心有灵犀呀！”王金羽称赞王贵妃说。“当然，老爷在一年前就掐算了大宋运势，从那时就有意无意地避免大宋走到与金国兵刃相见的地步。无奈老爷本一太监，总受太子殿下不待见，此后太子殿下又将老爷苦心经营的成果付如流水，真是让人心如刀割。还好老爷固守西南，全力打造精兵良器，只望在大宋危难时异军突起，重振雄风。这眼看大宋越来越衰弱，新皇上不御外敌反坑忠良，越是印证了老爷之先见之明，当前朝廷年轻一党纷纷投奔兴元就是佐证。不日，原朝廷太尉林冲与一众将军指挥使到得兴元，老爷便会韬光养晦、积极练兵，只待时机一到，振臂一呼，就是挽救大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日。到时，要去皇宫将娘娘的小殿下救出来，还不是轻而易举、易如反掌？”
赵淑妃听了，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脸色也好转了许多。
“当前，金国虽然蠢蠢欲动但并未举兵南下，只是先使用毒计让新皇上消耗大宋国力。这样一来，老爷提拔而上的朝廷官员与各位夫人的娘家亲族，都处在风口浪尖，老爷必须运筹设策一番，尽量做到百密而无一疏。这是老爷的责任，夫人们就放心！夫人保证诞下健壮孩子，老爷保证西南安定，一起努力，不负此生相守！如何？”
赵淑妃终于有了笑意。王金羽也有了睡意。
之后，王金羽又嘱咐丫头们不得随意对外谈论今日话题，就让丫头们退下了。王金羽亲自侍候王贵妃与赵淑妃先上炕去躺下，自己也脱了衣物，挤在两位娘娘中间寝下。
夫妻三人免不了一番调戏，虽不能尽夫妻之责，但你来我往地撩弄妙处，好半天才睡去。
王金羽也只在两位娘娘床上睡觉才感觉安稳，也感觉满足。
第二日早上，两位娘娘按时就叫醒他来。他也感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王金羽迅速起床，就让丫头进门侍候两位娘娘穿衣。王金羽也不耽误时间，早早洗漱之后与三位夫人用了早膳，就急忙坐轿子去衙门。
虽然已经进入农历三月，但秦岭以北的天气似乎并不太热乎，因为昨夜下了点儿小雪。
王金羽很着急，因为他要急着见到林冲一行十人。但王金羽又不敢太催促轿夫们急走，他担心小雪会让轿夫失足，那就更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