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轩“回怼”了一句后又正色道,“要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天枢局那边……”
“我都知道了。”
弦月打断道,后徐徐闭上眼睛,又念起了空无痕离世之痛,恨道,“我一定要手刃夜未央!”
见大家各自伤怀,相麟烈借故驱散阴霾道:“说说正事儿吧。原本此地应是‘霖海’,却突然变成了‘无尽海’,你们可知道缘由?”
钟离轩道:“我只能推测,和‘五界重生’有关。”
“‘五界重生’只是一个现象而已。”
相麟烈继续道,“三千大道无尽演变,最终都归一成海,是为‘无尽海’。当年,我亦是因为能够有机会游于此海,才勘破了不少天机密辛,得以绘出那一版《十邪图》。”
听了相麟烈对“无尽海”的阐释,钟离轩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
“至于‘霖海’,不过是‘无尽海’中诸多的内海之一罢了。”
相麟烈又道,“只可惜,我们现在能游走的,只是‘无尽海’的出口区域,无法进入主海。”
钟离轩疑惑更甚:“如此无垠的海域,竟然只是出口段?”
相麟烈摇了摇头:“你所见并不能所及,带你去看看便知蹊跷。”
说罢,海龟猛地提速,激起浪花湍飞,很快便行至海域中央。
前方海域明明望不到尽头,就算凭借“界动天瞳”亦看不到极限。
但钟离轩伸手触摸前方,却清晰地触到了一层无形屏障,这才在大惊中恍然:“屏障后的海域,必须从入口处进入。我们现在能活动的区域,均被这些屏障限制。”
相麟烈点头道:“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无所收获,即便是出口段的外围海域,亦有我想要找的东西。来,打开你的《十邪图》给我看看。”
在相麟烈这个原作者面前,钟离轩不必藏掖,展开了《力量图谱》的背面。
弦月瞧得更是惊讶,自己竟也是“十邪”之一。
看了半晌,相麟烈已有所悟:“这确实和我当年所绘大不相同了。走,去我当年的作画处,指不定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光阴碰撞。”
此去要前往可活动海域的另一端,路上钟离轩又问相麟烈:“前辈,您这坐骑什么来头?不会是‘古木玄武’吧?”毕竟他第一次来“无尽海”时,探寻过“玄天武果”。
相麟烈哈哈大笑:“我哪有那本事?这不过是头古时活到至今的玄龟罢了,比玄武神兽要次许多了。它伴随我多年,亦多次救我于险境。”
对方说得谦虚,但能拥有这样的一头玄龟,已不知让多少人艳羡了。
不过钟离轩认为,比起自己培育出的应龙和四翅圣鹏,应该还逊上一筹吧。
钟离轩又问道:“《十邪图》中有一人始终看不真切,前辈知道其身份吗?”
相麟烈回答道:“准确身份尚不可知,但我能看出,此人因存在残缺且时机不足,所以暂时还未成为真正的‘邪’者。”
“或许,等到了目的地,便能找到更多答案吧。”
钟离轩暂时放下疑问,又和弦月诉说起别来经过,只是对钟离拓避而不谈,“如今策尘生死不明,星泪重生,星尘做大,感觉‘黑暗世家’必起一番大风云。”
弦月点头道:“相前辈救出我后,我们曾进入过‘北冥山’,那里已滋生出大量的黑暗生灵,且不同于光明的那些手下。为了不打草惊蛇,相前辈作画将山脉围住,短期内它们必定是受困不出。”
钟离轩陷入了沉默,修真界新出现的异样生灵,又岂止“北冥山”?
从“妖羽大地”放出来的妖影,世界背面逃出的复仇者,都是令人无法掌握的变数。
玄龟行进速度渐缓,最终停在三座彼此相连的岛屿之间。
相麟烈招呼三人上岛,深入中央的一片密林,不久便看到了一座模样朴素的灰色石墩。
他向着石墩表面一拂,灰气腾腾间,石墩赫然变成了一口古井,其内井水色黑深沉,宛若一口天然的巨大墨缸。
“这是‘观天古井’,传闻能自行吸收诸般天意,当年我便是以这井水为墨,绘出了《十邪图》。”
相麟烈回忆当年的种种,如何自井水中领悟天意,并在笔尖铺展成墨,历经十年方成,又道,“和此井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应是‘黑暗三殛界虚’也就是现在‘黑暗魔界’中的‘观心古井’了。”
钟离轩想起了当年“观星试炼”时,那是自己第一次进入“寻殇园”,便看到过“观心古井”,并窥探到了自己和风饮言的一段未来。
画面中,自己与风饮言共结连理,并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想起这段往事,钟离轩不由暗叹,自己和风饮言确实还存在转机吗?
“来,拿出《十邪图》,我将取一滴井水并落在这画面上。从当年到今日,以此井水之墨,或许能在其中产生一道光阴羁绊。”
相麟烈已有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