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您’是尊称,而不是京腔客客气气的‘您’字。
黎影听出来,回头一望,再看牵她手走路的徐敬西,汗毛有些竖立。
没去医院,黎影不肯去,他坐在驾驶位给小李打了电话,最后,车开到二环内的高奢酒店。
总统套房。
很准时的,小李送过来两份药,一份是止咳的,一份是给躺在沙发的小姑娘,退烧药。
并不是徐敬西亲自买,黎影服完药躺沙发就睡。
边上的小李抬头看看天花板,问向坐在沙发另一边的徐敬西:“要不要给她找医生打针。”
他起身,淡淡的,“不退烧再说。”
小李点头,只好去一旁瞎忙碌,看落地窗外的夜景,不言不语。够宽,随便逛。
那小姑娘,小李总共见过两回,第三回住进这里了。长得是挺娇姿玉骨,小李当时的脑子里就出现这个词。
黎影在沙发睡不踏实,退烧后,扶着腰起身,四处看看,一眼注意到桌前工作的男人。
他边咳边手翻阅合同,指尖夹根香烟,长长一截,送到唇肉边吸一口,慢悠细吐。
黎影双手搭在沙发靠背,露出脑袋:“咳嗽少抽烟。”
徐敬西向来不是被动的人,食指点点烟灰,切入主题沉声问:“前晚哪儿去了。”
“友谊宾馆。”黎影老实巴交。
听到他继续问:“然后呢,怎么生病。”
她将下巴轻轻搁在沙发靠背,看着他。
“您那夜走后,刘怀英出现,拉我去打牌。”
那一夜的徐敬西不过是随意翻页,认真看批件,不曾看她一眼,将烟蒂缓慢捻进烟灰缸。
“友谊宾馆什么时候成玩场,棋牌桌得找人给他们罚了,哪天闹明面上,好看么。”
消散的烟雾里,他面庞清隽矜贵,又翻一页批,提笔签字。
边上的小李点点头:“我明白,不包庇。”
黎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将头栽进抱枕。
什么意思?
终于,她想通,刘家、梁家的少爷这么玩,哪天玩上丑闻都不好。
可她偏自作多情的想了下,是在偏心于她吗。
徐敬西合上件收在手中,将桌角那盒布洛芬胶囊丢沙发里,扭头离开,“烧了就吃。”
猛地一下,黎影坐起来:“你去哪。”
徐敬西停下脚步,淡淡看她一眼,“还要跟我?”
黎影避开他的视线,“不是那个意思,礼貌问您的去向。”
他只是笑着没回应,拿起入门衣柜整齐挂好的西服外套收在弯臂,边走边回复短信,不知道半夜还能回给谁。
门‘哏’一声,彻底关上。
再后来,房间里的只有那位白手套司机。
“你怎么不去给他开车。”
“他会开。”
知道,她是想说,留个司机在这里做什么。
不过,却更想知道三更半夜的,“徐先生到底去哪。”
“有事,他并不住这里。”说着,小李示意茶几上的体温含针,“你自己能量体温吧。”
说完,小李扭头,叫客房管家送粥上来,留下号码,也跟着走,“住在这里有什么事就打我的号码。”
黎影噢,躺在沙发发呆。
空荡荡,生病住酒店套房,头回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