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真可惜了。”青衣似有遗憾，轻轻摇头，“本想着养蛊的，却没料到，蛊盆都让人给掀翻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伱是我的弟子？”青衣笑容不改，甚至对张生的变化，似乎带着几分欣赏，“至于小生，那不过是一个名字，你可以是小生，我也可以是小生……所以，小生可以是戏子，但同样也可是鲜活怪谈。”
张生已经意识到，青衣刚才所说的种种，就是在拿捏他的情绪，让他这桩“鲜活怪谈”完成得更完美。
紧接着，他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发出清脆声，在疯狂扭曲变化。他的体表生出甲壳和鬃毛，失去的右臂也重新长出，长出的居然是一只黑色钳子！
唯独那张脸变化不大，只是白的地方更白，眉眼间则浮现红色，如涂脂抹粉一般。
青衣则摆了摆手，又继续夸奖：“尤其在充满希望的时候，给予其最大绝望，这点想法，和我不谋而合。”
他没再求饶，甚至没有说话。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也是丑角……
而当初，张生听到这个故事时，却根本没联想到自己身上。他太骄傲，认为自己根本不可能步王骞的后尘。
“青衣大人，你不能杀我！”张生满脸惊慌，嘶哑着尖声道，“我可是‘小生’，是你的弟子，是一名真正的戏子！”
张生先是一惊，接着大喜，转身道：“青衣大人，你怎么来了？”
“这倒是——”青衣赞同，点了点头。
但青衣口述的三个字，却令他头皮发麻，浑身发凉。
青衣顿了顿，忽然道：“虽然失败了，你炼制八面兽颅的方法，却是很合我的胃口。”
青衣的话，则让他满脸绝望。
张生心中一紧。
喀喀喀~~
话音未落，张生的眉心，一枚扭曲怪诞的暗色符浮现。
他对那四個，自然没什么好感。但想到将来若自己陷入危险，青衣也会毫不在乎，难免生出一丝兔死狐悲。
“就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他忽然想起，青衣曾经提到过的王骞，他是“丑角”！
丑角，同样是戏曲中的角色。
他赶忙抬起胸膛，大声道：“青衣大人，放心，即便真有内斗，活下来的也肯定是我……”
终于，张生不再存在，剩下的，是【小生】。
不止是项千秋，另一面的小坡上，还有个倒骑毛驴的少女。
那驴子，赫然是自在驴。
至于少女，则是唐并莲了。
这三位，竟全都是苏易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