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些同窗们见此情形不由露出些了然神色,不过片刻便哄然散去。
宝珠忍不住眼圈一红,吸溜吸溜鼻子,“我表哥被衙役抓去了”
贺兰锦立即皱起眉,“犯了什么事儿?”
宝珠三言两语交代了前头跟口福楼的纠葛,由此引出表哥傍晚前去打人这件事儿来。
他点点头,沉吟片刻,“事情不大,倒也并不难解决,银钱送了么?”
宝珠摇摇头,“对方财大气粗,说起来,我们出的钱儿只怕还不够瞧的。”
贺兰锦踌躇片刻,“说的在理,这个时候银钱怕也解决不了问题。”稍一顿,笑着宽慰她:“这事儿先别急,待我回屋再想一想怎么解决,傍晚前派人给传信。”
宝珠点点头,俩手紧紧攥着衣襟,面上带了些难为情,“又要麻烦贺兰哥哥一回……我……”
他摆摆手,“咱们不是朋友么?屋人在县里出了事儿,不来找我又找谁?”笑着拍拍她的肩,“其实——放人出来也不难,宝珠且放宽心回屋等消息吧。”
宝珠抿抿唇,小声道了一句谢,这才转身往屋里跑去。
方才说的话不过是不忍心见她那样心急,宽慰她的话。其实,贺兰锦自己对这事儿也没个把握,这样的事端,若是两方能私了,了不起出些银两赔偿,自个倒还是能帮上些忙的,奈何这事儿却闹到了县衙门,加之两方本就有旧怨,这就不是手头有几个钱儿就能解决的问题了,意识到这次非得请他爹出面儿不可,心头到底还有些烦躁。
一方面答应了宝珠,想想那孩子是多么信任自己,自个已经答应了她,说什么也要努力去试一试,可另一方面,他爹又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凑热闹,如何说服他爹便成了大问题。
心里想着,快步进了院子,顾不得收拾整理,便直直往他爹房去。
贺兰洪年有五十上下,正是老当益壮的年纪,只是他去年个生了一场大病,家里的生意便权交由夫人去打理,自个在家落个清闲,养些花鸟鱼虫,有时上房写写画修身养性。
此时瞧见贺兰锦急匆匆的模样便有些不悦,放下毛笔皱眉道:“火急火燎的像个什么样子?”
贺兰锦只得耐下性子坐了,陪着他喝了几口茶水,只是他心里惦记着事儿,脸上便有些心不在焉,贺兰洪扬眉刮刺他:“一看这模样就是才闯了祸事被母亲教训了?”
贺兰锦瞧一眼他爹,试探道:“有个朋友昨个进了县牢,爹能不能想想法子?”
贺兰洪眉头一皱,驱赶道:“去去去有功夫跟着母亲学学如何照管生意,谁有心思去管那些个闲事儿?”
贺兰锦急道:“他是我重要的朋友,不过因为打伤了人,又不是犯了多大的事儿,怎么能见死不救?再说,以爹在县里的威望,只消跟刘大人知会一声儿……”
他话儿还未说完,便被贺兰洪打断,质疑道:“什么时候竟多了那么些个知交?他屋若没有法子,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交”
贺兰锦深吸一口气,哀求道:“他府上说来跟魏大夫还有些交情,爹好赖看在魏大夫的情面上帮他一帮?”
贺兰洪哼出一声,不悦道:“又是谁让来求爹的?”
一整个下午,宝珠几个等的心焦,贺兰的信迟迟不来,好在日落前倒也等来了润泽的消息,他今个下午跟吴氏专门去了吴氏娘家一回,只是吴家对此事却也束手无策,吴老爷让吴氏带了话儿来,这事儿并非他屋不肯伸出援手,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并且隐晦地表示,对方财大气粗,不是他一个读人家能招惹起的,纵然有心却也无力帮助他们,让他们另想想办法,若是银钱不够,吴家倒能出些薄力的。
陈翠喜心头早料到有这么个答复,知道对方跟自个儿算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就是不愿意帮忙,自个也没什么好说的。然而,最初到底对吴家抱了不小的期待,这会儿希望落了空,不免有些失落,现下唯有盼着贺兰锦那边能帮的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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