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晋国公府,他从未放在眼里!
江浪话音刚落,便是一阵整肃的脚步声响起。
嬴穹这才发现这位应王子来一趟肃清台,竟是带了数百名精兵前来!
脚步声震震,身形高大面容肃冷的西陵军来势汹汹,几乎是眨眼间便将肃清台四面全部围了起来——
先前那帮为晋觅鸣不平的人。个个吓白了脸,往后退着。
“放肆!”
在自己的军营里竟被‘友军’如此挑衅,嬴穹岂能不怒,一张脸已成涨紫之色,下意识地要去摸腰间的剑,却因是深夜被惊醒出来的太急,根本不曾佩戴,情急之下,想要去拔随从腰间的长刀,却听江浪在其身后冷冷地‘提醒’道:“晋家与西陵今后立场如何,全在于嬴将军一念之间了。”
嬴穹闻言动作立即僵住。
黄毛小儿,竟然拿这个来威胁他……?
可……
犹记得年初之时,大公子与冬珠公主起了冲突,晋公当时可是动用了家法处置了大公子……
也不排除晋公被气昏了头的可能,但于大局而言,孰轻孰重,似乎已经没有太多值得比较的了……
方才他是从大公子的安危和二公子的前途上来考虑,但如今江浪插手进来,却远非这么简单了。
这关乎的或许是整个晋家,是晋公布了这么多年的局……
“嬴将军若还想拦,本王定当奉陪。”
只是今夜,晋觅绝对别想完完整整的回去了。
“不知大公子今日到底因何事得罪了应王子,应王子非要如此咄咄相逼吗!”嬴穹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便不是嬴将军应该知道的了。”
嬴穹气的直抖,却还是不甘心就此让步:“大公子乃是晋国公府里的嫡长子,若是他今夜真有了什么差池,不日晋公得知,于应王子又有什么好处!贵国相交的诚意,难道就体现在这里吗?”
“嬴将军言重了,我并没有要取大公子性命的打算。”真让他这么死了,反倒是太过便宜他了。
江浪冷笑着说道:“至于晋公那边,来日便让大公子自行解释。好好说说他都做了哪些光耀晋氏门楣的好事吧——”
嬴穹听得此言,心中重重一沉。
他自然知道宋元驹闹出这么大一场,绝非是因为一星半点的小事,可听江浪这话中的意思。晋觅惹的祸,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为严重。
甚至与这应王子有关?
这下怕是真的麻烦了……
事情的发展,已远远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的了。
“晋然与西陵私下勾结!想要害我!”晋觅脸上的冷汗如同淋了一场大雨一般,惊慌失措地挣扎大喊着,“嬴将军!你手中握有十万晋家军。还怕他西陵驻扎在城外的那区区一万乌合之众吗!快、快救本公子下去!”
真是糊涂……
这笔账可根本不是这样算的!
嬴穹牙齿都已咬的麻木,欲拔剑的动作缓缓收回来,头忽地往一侧重重一偏。
事无两全之策时,必要保全更为重要的一方——这乃是行军根本,亦是……世家立足之道。
今日若是晋公在场,怕也难做出第二种选择来!
江浪抿唇,看向肃清台上的宋元驹。
宋元驹收回手中长枪,过风有声。
“继续行刑!”
“不,不……你们谁敢碰我!”
乌云密布的夜空,响起了一阵闷雷声。天际压的低极,仿佛随时都要落下一场足以洗刷天地间所有污秽的倾盆大雨来。
被喂了一碗安神汤的江樱沉沉睡去,却梦呓连连,不知是被雷声惊扰,还是在梦中仍不安宁。
华常静守在床边,看的揪心不已。
她们并没有回太守府,而是直接被带到了军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