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对自己的父母到底是失望透顶了,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自己父母把她推向了深渊。
现在,再次面对他们,宁心的内心,竟然毫无波动。
也许,正如梁丘信所说,这个世界上,其实很多感情都是很脆弱的。
宁父和宁母没有看出宁心的冷漠,反倒看了看里头,问道:“你丈夫呢?宁心,在家吗?”
听到自己的父母喊吴茂中‘你丈夫’时,宁心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膈应到一样的恶心,她不由得皱起眉头,冷冷的说:“吴叔去西口赌钱了,得中午回来,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宁母笑着,佯作瞪了她一眼:“我们来看看你们。”
“有什么好看的。”宁心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挺好的,你们回去吧。”
“你!”宁父皱起眉头:“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我们刚来你就赶我们走?宁心,我看你现在的皮是越来越厚了!”
宁父在家的时候,就没少打过宁心,只是事隔那么久,到了吴茂中家里,他还是这幅脾气,宁心可就不怕了,冷笑一声:“怎么?您还想打我?您往我脸上打,没问题,等吴叔回来,有你受的。”
吴茂中的脾气,谁人不知?他要是发起火来,可没什么人能拦得住他!
宁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模样,反倒是宁母,笑呵呵的握住宁心的手,试探:“看来茂中对你不错啊,这肚子……啥时候有信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自己母亲这副模样,宁心觉得特别恶心,刚嫁过来的时候,还挺想家里,但现在,除了厌恶,就是厌恶。
“吴叔说了,我还小,不着急。”宁心不紧不慢的回答:“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没事就别拦着我干活。”
“你这孩子!”宁父瞪了她一眼,大喇喇的坐了下来:“我找你丈夫有点事,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宁心冷笑一声:“他要是赌瘾上来,赌上一天也是有可能的,你们要是想找他,不如直接去西口找他,何必来家里。”
宁父上下打量着宁心,微微皱起眉头,好些日子不见,宁心的脾气已经变了,跟之前大不相同。
不知道是不是忌惮吴茂中,宁父也没和宁心发火,两人就坐在院子里,等着吴茂中回来。
吴茂中确实是接近中午一点钟才到家的,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看样子今天没有赢钱。
宁心寻思着,自己父母找上门来,还一门心思要找吴茂中,肯定不是叙旧那么简单的事情。
也真亏他们没找个好日子,非得找吴茂中输钱的一天来,今天怕是有他们的好果子吃了。
宁心打着报复的念头,也没和自己的父母打个招呼,就看见他们迎了上去,熟络的喊道:“茂中,你回来了啊,饿不饿啊,我让宁心去做点饭给你吃。”
吴茂中也有些诧异两人的出现,一脸不耐烦的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这不是看宁心嫁过来好些日子了吗?过来看看你们小两口的日子过的咋样。”宁母笑着附和:“宁心这丫头,以前在家里就手脚麻利,到你这里了,跟贤妻良母没什么区别,茂中你享福了。”
吴茂中冷笑一声:“享福?这丫头前一阵都要跟别的男人跑了?享福?”
宁父一听吴茂中这话,脸上的笑意顿时就僵在脸上,别提有多尴尬。
谁人不知道,吴茂中最讨厌的就是女人跟别的男人跑了,触碰到他这个点,砍死人都不足为奇。
他猛地回头,瞪着宁心,仿佛在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宁心可懒得理会,继续忙活着手里的玉米棒。
宁父赶紧打圆场:“茂中,你看你说的这什么话,宁心这丫头我从小看她长大,她不会做这么缺德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不用你说,我和她妈肯定第一时间打断她的腿!”
吴茂中嗤笑一声:“行了,废话别多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你们苦巴巴在这里也等了我不少时间吧,什么事,直接说。”
宁父见吴茂中直接挑明了,不禁搓了搓自己的腿,尴尬的笑了笑,说:“茂中啊,现在宁心已经嫁给你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是?”
吴茂中冷笑,没有言语。
宁父继续说:“那个,国强你也知道,现在去城里读了,特别需要钱,之前那个彩礼钱,我们给了老师,现在他说要参加什么夏令营,能出国哟,这可不得了,咱们村子里唯一一个出国的,我们好说歹说也要让他出去增长见识不是?”
宁心看着自己的父母,为了宁国强,委曲求全来求吴茂中的模样,真是讽刺至极。
夏令营……这可得花不少钱呢吧,可真下得去手。
吴茂中也不是傻子,瞪了宁父一眼:“怎么?你们没钱,就来找我当冤大头?我可告诉你们,我娶了宁心不错,可并不代表你们家的事情,我都要做。”
“话可不是你这么说啊,茂中。”宁母皱着眉头:“都说做一家人是不容易的,这辈子有缘分,下辈子就不见得有这个缘分了。”
“滚犊子,老子才不想和你们扯上什么关系。”吴茂中呸了一口:“你们的儿子要做什么,管老子什么事?给了你们一万块的彩礼钱,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我告诉你们,想从我吴茂中这里拿钱,可以,用命来换!”
吴茂中非常生气,青筋都暴起来了。
宁父可真是害怕吴茂中会砍人,立刻挥手说:“我,我们也就是问问看,没有钱没关系,没关系的,那这样,我们先走了,先走了啊。”
说着,宁父赶紧拉着宁母朝着门外走去。
说实话,看着自己父母如此煞急白脸的模样,宁心的心里竟然还有一丝窃喜和高兴。
默默的看着他们离去,暗自说了一句:“活该,给宁国强花钱,迟早花到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