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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月升,又是一日尽。
柳府后院凉亭三面环水,水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凉亭中坐着几道身影,为首的自然是柳青河。
他从瓷盘中捻起一块糕饼咬了一口,随即眉心一皱。
将剩下的半块糕饼重又放在瓷盘之上,他用了盏茶,这才看向面前那人。
那人神色恭敬,面上俱是小心翼翼的笑。
柳青河垂下眼,声音平静毫无波澜:“宋副指挥使说的可是真的?”
来人真是宋思乔。
他闻言忙颔首道:“自不敢欺瞒柳相,下官所言句句属实!”
孙如海瞧着柳青河再不碰那盘糕饼,不由低声询问道:“可是不合大人胃口?”
“本官不喜甜腻,这糕饼应不是那间苏式铺子所出。”
宋思乔听清了他的话,忙告罪道:“今日未能买到那家的糕饼,是下官的过错。”
柳青河闻言,淡淡一笑:“谈不上什么过错,只不过本官嘴刁了些,旁人家的吃不惯罢了。”
他又饮了口茶,口中甜腻才散去些:“你如何知晓古齐月与明砚舟乃是旧识的?”
“实不相瞒,下官也是仅凭直觉。”宋思乔面上神情颇有些忐忑:“前些日子,明砚舟突然来了兴致,不仅与翁长林切磋了一番,还让下官务必将古齐月请来,定要与之分个胜负。”
孙如海越听眉心越紧,声音中隐隐有些不悦:“仅是切磋了一番,又怎能断定他二人曾是旧识?”
“下官会些功夫,且他二人那一场比试也是极为精彩。”宋思乔认真地回忆着:“不过,依下官看来,明砚舟那些招式似乎并不是为分胜负去的!”
柳青河这才抬眼看着他,眼中意味深长:“哦?若非为胜负,那他是为着什么去的?”
“试探!”宋思乔抬起头,目光灼灼:“明砚舟分明有一招制敌的能力,可他却不断喂着招,拖延时间,似乎是只想从古齐月的招式中看出什么来。”
孙如海与柳青河俱是官,对他口中喂招这些话,并不能产生画面,但也理解了他口中之意。
柳青河握着杯盏,心中一动:“那依你之见,明砚舟可如愿了?”
宋思乔回忆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孙如海有些急切:“你从何得知?”
“古齐月也有与明砚舟一战之力,起初却不断回避着,并不正面接招。直到后来……”
他将那日的情形描述给二人,果见柳青河已面色微沉。
半晌后,孙如海笑起来:“难怪古齐月崛起如此迅速,我本以为他乃是孤家寡人,身后并无靠山,倒是未曾想到他背后乃是泰亲王府!”
柳青河轻笑一声:“他背后若是泰亲王府,那二人定然熟识,明砚舟又为何要试探于他?”
孙如海闻言倒是一愣。
柳青河将茶盏置于鼻尖,只闻得茶香沁人心脾:“相识或是不假,但想来也是不敢贸然想认,这才有此试探。”
他抬起眼,眼中情绪莫名:“这古齐月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