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虞兰川抬起手掌,只见那纱布之上血迹明显。
“伤口怎裂开了,此前不是已经结痂?”
“或是我方才用力了些,不用大惊小怪。”
虞兰川借着秦景云的力,才登上马车,车帘放下的一刹那,他似乎失了力,面色顿时苍白。
秦景云站在外头思索了片刻,拧着眉低声道:“大人,不若我们再去趟医馆,重新包裹下伤口吧。”
虞兰川靠在软枕之上,手指摩挲着纱布的边缘,哑声道:“好。”
说完,他便阂了眼,再也不愿想其他。
秦景云得了令,立即扬鞭赶着马车朝前驶去。
天色已晚,李玉棠将白日里晾晒的药材收好,便打算去买些吃食果腹。
那老大夫正要离开,瞧见她忙笑道:“丫头,过来。”
“齐伯,可是要我帮着写病案?”李玉棠解下襻膊,笑着朝他走去。
却见那老大夫从药箱中拿出一包点心递给她:“怎会日日请你帮忙?这是我看诊的主人家赠的糕饼,如此甜腻之物我不爱吃,你拿去吃吧。”
李玉棠笑着推拒:“齐伯,还是留给您家中的小孙子吃吧。”
“我那小孙子如今正要换牙,如何吃得了?”老大夫将那包点心置于桌案之上:“莫要推拒了,你帮了我许多,掌柜的又不给工钱,还不能吃些点心来换了?”
他笑起来,胡须一翘一翘的,极为和蔼。
李玉棠这才收下那包糕饼:“多谢齐伯。”
看了眼天色,老大夫又道:“无须客气,天色已晚,我先回了。”
“您慢走。”
见老大夫走远了,李玉棠正要阂门,抬眼瞧见一辆马车停在医馆门前。
冬日里天黑得早,她瞧不出是来者是何人,只扬声道:“这位郎君,今日医馆已不接诊,您不若去他处瞧瞧?”
虞兰川彼时方撩起车帘探出半个身子,闻言面色未变,只温声道:“如此,便算了吧。”
李玉棠听清后顿时一愣,她瞧见那道身影生了退意,忙道:“这位大人,您今日何处不适?”
秦景云侧过脸看着她,眼中神色凝重:“我家大人手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李小娘子你可能帮着瞧上一瞧?”
李玉棠抿了抿唇打开关了一半的门:“进来吧。”
虞兰川重又从马车中走下来,行至堂下,矮身在桌案前落座,他看着那如豆的烛火:“只你一人吗?”
李玉棠又点了盏灯,端着烛台走过来,昏黄灯光下,只见她微微一笑,眼中映着烛火的微光:“是,大人每回来得都不巧,不是遇上齐伯出诊,便是遇上我们打烊。”
虞兰川一笑:“是有些不巧。”
李玉棠抬眼望过去,只见他穿着身浅紫袍衫,如皎皎君子一般:“大人今日未着官袍,瞧着倒是平易近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