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与明历闻言心下暗松了一口气,他们俩俱已成婚,家中妻妾成群,想来这突厥公主定然不会嫁与他们。
如此也不会为荣成帝所忌惮!
但又同时暗恼自己的手足为何也已成婚,否则这皇位岂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明骁舟面上笑意渐冷,他缓缓将手置于膝上,紧握成拳。
有官笑道:“我大胤的二位亲王,如今俱已娶了妻,若公主愿意下嫁,那抬为平妻也未尝不可。”
明德与明历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只见完颜芷扯唇一笑,美丽的五官霎时灵动:“我不明白大胤的规矩,不知何为平妻?”
“便是与如今的王妃,同为正妻,以后所生子嗣也是嫡非庶,皆可入宗庙、上皇家玉蝶!”
完颜芷面上笑意渐深:“谢大人解惑,不过,我不愿与他人平分夫君。”
此话一出,倒是引得容昭抬眼望过去。
“且我幼时曾发过愿,此生定要嫁给一位英雄,寻常男子我完颜芷瞧不上!”
朝中众人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大胤尊贵的皇子,在这突厥公主眼中竟与寻常男子无异,叫人如何忍得下这等轻视言辞!
张覃冷哼了一声:“那不知在公主眼中,怎样的人才称得上是英雄?”
“那必是要为国征战沙场,立下过赫赫战功,而不是沉浸在温柔乡之中、不知生民疾苦。这样的男子才称得上是英雄!”完颜芷缓缓抬眼,眼中俱是傲气。
容昭不由垂眼看向身前的明砚舟,袖中手已握紧。
明砚舟面色早已冰冷,他执着茶杯,视线落于手掌之上,似乎看见了曾盛开在此处的海棠花。
柳青河本不欲在此等场合之上,讨论两国嫁娶之事,他知晓只要私下与荣成帝吹吹风,赐婚旨意一下,此事便再无转圜之余地!
是以他还未曾开口阻拦,便瞧见张覃已站起了身,面上神情高深:“公主,我大胤如何没有这样的王侯?公主可还记得我泰亲王府的二殿下,明砚舟?”
柳青河想阻止,却已然是来不及了,一口牙几要咬碎!
容昭瞧见明砚舟放下手中的茶盏,完颜芷却笑起来:“自然记得,那日汴京城下一场比试,二殿下风姿卓绝,实令我等钦佩。”
“公主有所不知,二殿下曾也是少年将军,为我大胤立下赫赫战功,最重要的是,他如今尚未娶妻!”
容昭心下一跳,她倏然间便紧抿了唇。
堂下无人说话,只有丝竹之声偶有传来。
半晌后,明砚舟缓缓开口,语气温和,可眉间俱是冷意:“张大人所言有误,容我纠正。”
他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楚:“我曾立下战功不假,可我如今一无官职,二无爵位,实乃白身。我与公主身份可称得上云泥,如何配得上?诸位大人还是莫要与我顽笑了!”
完颜芷闻言,面上神情疑惑:“二殿下,你既立下赫赫战功,又为何会身无官职、手无实权?”
此问一出,正中明砚舟下怀!可他如今却沉默着,并不开口。
有武将嗤笑出声:“公主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十余年前青州一战,你庶兄完颜宗领兵强攻,曾重伤于他!二殿下休养至今,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又如何能在朝中任职?”
柳青河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明砚舟重伤一事并不在自己与完颜宗的计划之内,而是因着被其发现了箭簇有异,刘敏将计就计将其射杀。
此是一箭双雕之计。
既能使叶宣因劣质箭簇无法御敌,又能让明砚舟身死,以防兵权落于他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