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嗤笑出声,他眼神里尽是戏谑:“哟,给人家戴了绿帽,这会儿人死了才良心不安?”
对方只尴尬地笑着,并不答话。
“这会儿你可把那吴晚藏好了,别在这关头被人发现,否则你这脊梁骨,怕是都能被人戳烂了!”魏清神情严肃,语气中暗含警告:“尹大人当下正一个头两个大,没空给你擦屁股。”
“是是!”对方忙不迭地点头,随后似乎有些不解:“可嫌犯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魏清并不答话,只垂首理了理衣摆。
男子见状,从袖子中掏出一个什么,塞进了魏清的手中。
魏清没有推辞,稍稍掂量了下便塞入了衣袖。
明砚舟便是不看也知道是什么,这金陵城的父母官,可真是清廉。
难怪百姓都说,他们是富人们的喉舌!
“你没听说嫌犯敲了路鼓吗?”魏清压低声音:“这案子如今闹得很大,尹大人正头疼呢,你那边可别出岔子。”
“当初你要纳了那吴晚,尹大人可出了不少力,这恩情你可千万别忘了。”
“明白明白。”男子点头哈腰。
魏清满意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随后理了理外袍,推开门走了出去。
未过多久,那名男子也离开了。
明砚舟从暗处走出来,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投在他脸上,衬得他五官更为清冷深邃。
这案子,远比他和容昭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架阁中未能找到案卷,他又去往后院。
前院是办公之地,后院是一间间供官差休憩的厢房。
明砚舟一踏入便气笑了。
亭台楼阁、水榭宫灯,极尽奢靡。
尹之正此刻正与一名男子坐在亭中,看样子应是当地的富商,两人身旁各揽着两名衣着暴露的女子。
娇笑声清晰地传来,明砚舟一下便冷了眉眼。
他在来的路上,看见有乞儿衣着褴褛、骨瘦如柴,而此刻金陵城的父母官,正在府衙中公然狎妓,奢靡享乐。
“尹大人,再喝一杯嘛!奴家喂你。”有女子抬起白嫩的藕臂,将酒杯递到尹之正的嘴边。
“还是杏儿懂事。”尹之正脸颊通红,显然已喝了不少,眼神也已不清明,他就着女子的手又喝下一盏酒。
“大人好酒量!”他对面坐着的富商哈哈大笑:“既如此,还请大人尝尝这个。”
他抬手给尹之正斟满了酒:“这是我从霜州带来的佳酿,饮之可延年益寿、重返青春!”
“有如此功效?”尹之正垂首看着酒杯:“那我得尝一尝。”
他正要端起酒杯,却被那位富商拦住:“大人有所不知,这酒啊,得这么喝!”
他说完,向杏儿使了个颜色。
女子顿时领会,她娇笑着端起酒杯:“大人,奴家喂你喝。”
白生生的藕臂将酒递到她自己的唇边,红唇轻启,修长纤细的脖颈轻抬,她仰头一饮而尽。
有酒水从嘴角溢出来一些,顺着曲线流入胸口处的衣物。
随后,她将自己的红唇贴上了尹之正的,竟是用自己的唇哺酒给他。
明砚舟闭了闭眼,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令人作呕。
他忽视身后各种难以形容的声音,提步朝着正房走去。
以尹之正的行事作风,正房定是他在府衙的落脚之处。
如雾般的身影飘进了正房之中。
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件件古董珍宝,便是一件都已价值连城,由此可见尹之正这些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明砚舟无暇欣赏,他抬手从袖口处取出那截枯枝,仔细翻看了尹之正的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