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明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用兵何其狡诈!
索绰罗衍心下急跳,好容易才将弯刀握紧。紧接着便见明砚舟挽了个剑花,剑锋带起的剑气刹那便割破了索绰罗衍胸前的衣袍。
他抬起弯刀去挡,可对方根本就不是取他性命而来。
剑气越过弯刀,割向他的衣袍,索绰罗衍只觉得自己身前一凉!
明砚舟动作极快,周遭百姓俱未曾看清,他身形一闪,下一瞬便至索绰罗衍身后。那突厥公主见状高声道:“索绰罗大人,小心!”
可如何还来得及?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剑锋映着阳光,折射进众人眼中,再定睛一看,那索绰罗衍的外袍早已零碎,破布一般挂在腰间。
只有里衣还完好的挂在身上,替他留了一丝颜面。
虞兰川见状,不由低头笑起来,他缓缓叹道:“这招你也想得出来,真是……快慰!”
索绰罗衍一张面庞顿时涨红,周遭百姓的笑声仿佛一把把利刃一般,钻入他的肺腑。
明砚舟站在几步之外,手腕翻转,无尘便已入鞘,他朝索绰罗衍笑道:“使臣大人,陛下稍后要接见于你,不若便先去整理一下仪容。若如此打扮进我大胤内廷,或于理不合。”
他话音刚落,道旁的百姓便已高声笑起来。
“对啊,使臣大人,你如今衣衫不整,还是去换身衣袍再来吧!”
“您如今只穿里衣,在汴京的寒风中可会冷?莫要染上风寒,届时难回突厥啊!”
……
索绰罗衍一双眼中俱是寒意,有随从见状,慌忙捧着狐裘前来,踮起脚披于他肩上。
好歹替他遮掩了几分狼狈。
明砚舟勾着唇:“如何,使臣大人可服输?”
索绰罗衍狠狠地盯着他,胸口起伏,却并不答话。
虞兰川笑起来:“使臣大人,如今手中的剑已分了胜负,那便是分了对错。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马仲远此刻福至心灵,他扬声道:“我马仲远此前的话仍旧作数,如今虽已分了胜负,但远来是客,我也不勉强使臣大人向我致歉。同样,这小小的城门都尉,也不能交由你处置,我大胤的百姓怎能任由你喊打喊杀?”
一席话看着解了突厥的困境,但也是为大胤扬了威,彰显了容人之量。
反而瞧着突厥这边,输了阵也输了人,真是惨淡至极!
既此间事了,明砚舟便重又裹上大氅,翻身上了马。
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面庞青一块、紫一块的索绰罗衍,笑道:“使臣大人,承让。”
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一夹马腹,便扬长而去。
索绰罗衍恶狠狠地看着他的背影,胸中愤怒难言,他快步走到坐骑旁,取下弓箭。
弓顷刻间便如满月,他箭指明砚舟!
容昭见状早已肝胆俱裂,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从车厢中走出,扬声道:“明砚舟,小心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