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绰罗衍闻言一笑:“陛下爽快!我突厥近两月拿去赈灾的钱财与粮食无数,却仍未见成效,去岁大胤的赠礼俱已耗尽。是以国主遣我等来大胤,便是想借些钱财度过难关。”
明砚舟心下冷笑,用大胤的朝贡赈灾,耗尽后还登门来讨,实在是欺人太甚!
朝臣面色各异,心照不宣。突厥口中说着借,但这钱财一旦借出去,怕是再难要回来!
果见荣成帝敛了神色,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却并不开口。
索绰罗衍自然知晓此事不会那么容易成功,他笑起来:“此事甚大,事关两国邦交,还请陛下认真考虑!”
恪亲王明历见荣成帝神色不虞,朗声一笑,端着酒杯站起身:“索绰罗大人,此事我大胤定然是会考虑的。不过今宵乃是为诸位接风而来,不如此事便先放一放,我等先痛饮三杯!”
索绰罗衍抬眼看向他,嘴角勾着抹轻蔑笑意:“你是何人?”
明历面上笑容一滞,他身上亲王制式的蟒袍如此显眼!
柳青河闻言,立即站起身:“使臣大人,这位是我大胤的恪亲王。”
“原是恪亲王殿下。”索绰罗衍语气淡淡,面上神情不变,竟是丝毫未将明历放在眼中。
一旁的延亲王明德见状顿时拧紧了眉。
索绰罗衍眼都未抬,只吃了口菜。
明历落了个没趣,站在堂上极为难堪。荣成帝面上也不好看,他沉声道:“索绰罗大人,你方才所说之言,朕已知晓。不过兹事体大,还需朝臣商议之后再行决定。”
完颜芷见堂上气氛尴尬,不由笑着道:“陛下所言极是,不过我突厥百姓如今正处水深火热之中,索绰罗大人也是心急,我替他向您赔罪!”
荣成帝闻言,只笑了声:“公主远来是客,无有赔罪一说!”
索绰罗衍本就是完颜宗的人,自然不会因完颜芷的三言两语便收敛。
他转身朝着荣成帝,言语毫不留情:“陛下,我等是前几日入的汴京,您一直以事务繁忙为由多番拒了求见,如今又对我突厥的请求避而不答,可是不愿相助?”
荣成帝见他咄咄逼人,面上神情愈发难看,他将酒杯重重置于桌案之上:“使臣大人,你突厥如今有难,请求我大胤相助,竟是如此态度吗?莫不成做你盟友的,都须以突厥马首是瞻?”
柳青河与张覃冷眼看着堂上的境况,却并不开口。
索绰罗衍冷笑了一声,他执着酒杯站起来:“陛下有所不知,我突厥向来慕强,弱者所言,我们从不放在眼中!”
“你——”延亲王明德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怒指着索绰罗衍的鼻梁:“你狂妄!”
谁知索绰罗衍“哈哈”大笑起来:“便是我狂妄又如何?今日我就在你大胤大殿之上,何人敢杀我?”
明砚舟的眼神冰冷!
他抵在膝盖的手早已握紧,容昭察觉他心绪不稳,忙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稍安勿躁。”
闻得此言,明砚舟闭了闭眼,手指缓缓松开,一身杀气顷刻间便收敛。
容昭只觉手下的躯体放松下来,她暗松了口气,随后又将手掩于袖中。
堂上无一人应声,只有数位武将涨红了脸,毫不掩饰眼中的愤怒。
索绰罗衍见状,又重复了一遍:“我就站在此处,有人敢杀我吗?”
完颜芷皱紧眉:“索绰罗衍,我们是客人,请您莫要在大殿之上喊打喊杀,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