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的语言和字,能形容李骁和李无疆,当前是一种什么心情。
丢脸。
丢大脸了啊!!
久别胜新婚的小夫妻,关上大门在自己家里,过自己的小生活,这是多么浪漫的事啊。
没谁会说什么,还会祝福他们。
可是,李无疆今天下午念过那份防汛通知后,怎么就忘记关掉大喇叭了呢?
这下好了。
全村甚至外面的人,都知道村长和他老婆,这段时间内,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尤其村长夫人,在吃饭时,吹的枕头风。
百分之九十的内容,都是她杜撰出来的。
就是为了,挑拨村长和村民们的鱼水情!
换谁,谁不生气?
李老三到背着双手,冷冷横了俩人一眼,才带着那几个老太太,施施然的去了,只留下他们在夜风中飘零。
俩人傻瓜那样,呆立不知多久,李无疆忽然转身,冲进了屋子里。
“无疆姐!”
李骁真怕李无疆脸皮嫩,会上吊喝药拿刀抹脖子的,慌忙追了上去。
李无疆扑到桌前,拿起话筒,泼妇骂街般:“凭什么砸坏我家大门啊?你们可知道,那扇大门,可是当年我公爹,亲自给我们修建的,具有超高的历史价值,和独特的意义!现在,就被你们损坏了。赔钱,必须得赔钱!每家一百块,少一分,砸你们家玻璃!”
看着为索赔大门,竟然如此羞恼成怒的李无疆,李骁又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天亮了。
李家村的村民们,纷纷走出了家门,一个个的打着哈欠流着泪,戴着俩黑眼圈。
不过大家的精神不错,尤其不住递眼色时,都会意味深长的笑。
每天早上起来后,大家都习惯性的聚在牌坊后,愉快的吹牛逼扯大淡,活动活动嘴巴和舌头,有利于等会儿吃早饭。
不过,没谁说昨晚听到的那些。
毕竟,有些事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憋在心里,用眼神交流就好,实在没必要说出来的。
有口哨声传来。
口哨声,悦耳委婉,百灵鸟歌唱那样,特动听。
大家回头看去,就看到穿着黑色风衣,踩着半筒皮靴的李无疆,抱着个盆子,走了过来。
牛。
我们村长夫人真牛!
昨晚,她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人家愣是没事人那样。
也许不是牛,是脸皮厚。
数十个老少爷们儿,都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村长夫人款款而来。
他们能看出,村长夫人这是假装镇定,也希望老少爷们们,假装昨晚什么都没听到,和大家打个招呼,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反正,李老三昨晚在大喇叭里吆喝的清楚,谁要是敢嚼舌头,议论那件事,就家法伺候。
过上个三五十年,说不定大家也就渐渐的忘了。
可让大家更佩服村长夫人脸皮厚的是,她竟然走进了长亭内,砰地把铁盆王石桌上一放,右脚抬起,踩在了凳子上,斜着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瞅着各位老少爷们。
咋个意思?
老少爷们们满头雾水,看看盆子,再看看村长夫人,实在搞不懂她要做什么。
李无疆又吹了个口哨,曼声道:“昨晚我可是说过,不知道是谁,踢坏了我们家的大门。我也懒得,去追查真正的凶手。这样吧,干脆按人头,每人一百块,算是补偿我。识相的,赶紧拿钱!”
啥子!?
她真让我们拿钱?
你们,还要不要脸啊?
自个犯下笑掉人大牙的丑事,能有脸继续行走在人世间,这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还真敢来索要大门被踢坏的赔偿!
老天爷,你怎么不来个霹雳,把她给劈死!?
就在李家村的老少爷们们,都目瞪口呆时,村长夫人的小手,把石桌拍的砰砰响,满脸的不耐烦:“怎么着,是我说的不清楚,还是诸位的耳朵不好用?赶紧的,拿钱!”
终于有人清醒,不愿意了:“骁哥儿家,你这样做,也太过了吧?”
李无疆双眼一翻,看着天,淡淡地说:“四大爷,你有什么意见,去找你们村长。我呢,就是个跑腿的。别为难我。要不然,我就给公爹打电话,让他们来帮忙要债。”
李老五也忍不住了,猛地断喝:“小丑逼呢!?”
李骁走了。
天还没亮,他就推着李无疆那辆黑色大摩托,做贼那样,悄悄的出村,过了牌坊后,才跳上车,逃命般的冲上了公路,一路南下,杀回了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