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严峻一伸手,小黄袍便刷的将浦东的地图摊开,杨瑞符等营团长便纷纷围了过来。
四个主力团跟快速打击团的团长还有营长,再还有夏铁汉、陈千钧他们这些参谋都围了过来。
至于韬,刚刚就已经连夜赶往金山县城了,他的任务是保护战场侧翼的安全。
严峻指着地图说道:“熊本师团大概还剩一万三千人,分布在从王家渡到高桥镇之间的四个大型据点及四十个小型据点内,其中小型据点驻军大约一个中队,大型据点的驻军大约为一个联队。”
“所以这次的总攻,必须得从四十四个据点同时展开,参与总攻的四个支队得兵分四路,分别得负责一大十小十一个据点!”
目光转宋满,又道:“你们快速打击团也要兵分四路,分成四个快速打击营,分别配合四个支队攻击大型据点,鬼子的大型据点拥有完善的工事,还有山炮、步兵炮及平射炮等步兵支援火力,单凭步兵很难拿下来,必须得有飞机坦克的步炮协同以及空地协同。”
宋满道:“没问题。”
兵分四路虽然要打散快速打击团原有建制,但也好办,无非就是各抽出一个坦克连、一个重机枪连加一个乘车步兵连,单独编成四个快速打击营,不难。
顿了顿,严峻又道:“航空队的四架飞机也会来助战,给你们提供空中支援。”
这时候,四团长朱胜忠有些不解的道:“参谋长,你之前不是跟我们说火力要集中使用?”
“你还说火力只有集中使用威力才大,一旦分散,其杀伤力就会遭到几何级数削弱?”
“第一次淞沪会战,我们的炮兵之所以没能发挥作用,就是因为两个炮兵旅被分拆使用?”
“那么这次为什么要把快速打击营和航空队分拆使用?”
朱胜忠提出质疑时,陈大勇还有田有收两个跟着点头,显然也很困惑,杨瑞符却没反应。
从这就能看得出来,杨瑞符相比朱胜忠几个差点意思。
面对朱胜忠的质疑,严峻无奈的说:“我也不想分拆,但是现实却是不得不拆,因为对四个鬼子大型据点以及四十个小型据点的总攻必须同时展开!”
“为什么?”朱胜忠再次提出质疑,“攻击其中一点,迫使其他据点的小鬼子赶来救援,然后在半路上打阻击难道不好吗?”
“这个点子有意思!”严峻忍不住向朱胜忠竖起拇指,看来朱胜忠的进步是真的非常大,已经可以独立的进行战术思考了。
犹记得三年多之前,他刚刚穿越到四行仓的第一晚,朱胜忠还只是个小小的步兵班长。
现在不仅成了团长,而且各方面的能力还在快速成长。
于是严峻决定再给朱胜忠上一上强度,考考他的思维。
当下严峻接着说道:“围点打援战术永远都不会过时,但是在浦东这个地形却并不适用,老朱你不妨想想,为什么不适用?”
朱胜忠当即陷入沉思。
严峻目光又转向宋满、田有收等几个团长和十几个营长,然后接着说道:“你们也一起想。”
朱胜忠很快有了答案:“我想明白了,因为小鬼子的增援属于内线增援,不仅距离更加近,而且中间不受河浜及桥梁的阻隔!而我们打阻击却只能从外线机动,不仅距离更远,而且还要受到河浜及桥梁的阻隔,而更为不利的是,还要打穿封锁线才有机会打阻击!”
说到这,朱胜忠眼前一亮突然又接着说道:“我明白了,难怪稻叶四郎这个老鬼子要把他的封锁线修建成弓形,而且背朝外,还把弓背外面七八里内的桥梁以及渡口全部摧毁殆尽,我原本以为,只是为了给我们的麻雀战和袭扰战制造障碍增加难度,现在才知道,原来老鬼子还有更深一层的算计!”
“什么?”杨瑞符道,“这个封锁线的形状还有讲究的?稻叶四郎还藏了什么更深的算计?”
朱胜忠立刻拔出刺刀,在地上画了一张弓,然后指着这张弓的两个端点说道:“这是高桥,这是王家渡,鬼子可以从弓弦走,是一条直线,但是我们走的弓背,是一条曲线,所以鬼子的兵力火力永远可以比我们更快到达目的地!”
“这也是一个兵力及火力的放大器!”严峻说道,“通过这样的设计,一个步兵大队可以发挥出两个步兵大队的作用!一个重机枪中队可以当成两个用!”
“也正因为这,我们必须对鬼子的四个大型据点以及四十个小型据点同时发起进攻。”
“因为只有当所有的大小据点都遭到攻击,鬼子无法在各个据点之间进行兵力以及火力的调配,他的这个兵力以及火力的放大器才会彻底的失效。”
“卧槽!”
“这么复杂?”
“没想到啊,这么简单的一条封锁线居然还藏了这么个陷阱?稻叶四郎这个老鬼子有点东西啊。”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吸气声。
紧接着严峻又对四个支队的任务分别做了说明。
最后又说道:“现在各自回去准备吧,总攻时间定在明天凌晨三点左右,离现在还有八个小时,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朱胜忠又问:“参谋长,进入指定位置用不着这么长时间,最晚到明天凌晨的零点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拖到凌晨三点钟才总攻?”
严峻笑了笑,又接着说:“因为要等一支友军!”
之所以提前到今晚总攻,就是为了接住这一波泼天的红利,可要是没有这支友军,也同样无法蹭到这波泼天的流量。
所以为了等待这支友军,严峻宁可把总攻的时间再往后推,哪怕是无法在天亮前结束战斗也是在所不惜,大不了就是承受鬼子第三飞行团的几波轰炸。
好消息就是,第三飞行团现在对浦西市区的轰炸强度也已经大不如前,所以就算真的对熊本师团发起空中火力支援,强度恐怕也十分有限,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