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斜阳微微抬起脸瞧着晋王闭着的双眸上那宛若羽扇般纤长浓密的睫毛,目光继续向下瞧着他直挺的鼻梁,微薄轻抿的红唇,心中安安稳稳。
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晋王在四更时分醒来,他自己起床服用了抑制落梦的解药和道羲茶。
时辰尚早,昨夜酒意微醺,他记得睡着时斜阳应该还没睡。这会儿倒是睡得格外香甜。
晋王上半身依靠在床榻边,五更一过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等着父皇传位于他,等着冯渊挑选吉日登上那个位置了。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现在,他又何苦经营那么多。
脑海中千头万绪,昨夜本打算将父皇的决定告诉斜阳的,结果被他一打岔没顾得上提及了。
将展斜阳的手指抓在手中细细抚摸描绘,只觉得往后余生应该再不会有更多遗憾和错失了。
渐渐的,晋王就那么依靠着床榻睡了过去。朦朦胧胧间感觉到有人轻轻叩响了门。
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窗外天色,早朝的时辰到了。
他抬手将锦被给展斜阳盖好,起身向外走去。
门开处莫云飞就在门外候着。晋王浅笑着吩咐他:“今日你就在府中陪着斜阳吧,叫阿甲陪我进宫就好。”
莫云飞答应着,看着晋王向院外走去,总觉得晋王今天特别的神清气爽,心情似乎也格外好。
回到陶然居换上紫色的蟒袍,晋王正打算入宫,常云突然不管不顾的跑入院中,失声叫道:“爷,大事不好了。昨夜宫中出事了。”
突然听到常云惊慌失措的声音,一大早的,晋王只觉得心“咯噔”一下,他明明白白听到自己的心如擂鼓般通通直跳。
一下,两下,三下,越来越急促。
晋王扣在门扉上的手就是一顿,整个人只觉自脚底板开始向头皮窜出一股寒意,心也跟着向下落去。
这时候,能叫常云毫无顾忌失声惊叫的绝对不会是小事情。
而如今大陈的皇宫中除去明宗帝还有什么是值得晋王府中最淡然的常云做出如此行径。
晋王一张脸瞬间失了颜色,他几乎是抖着手摸向了门把。
一把拉开门,晋王几步跨入院中,急匆匆向常云奔去。
上气不接下气的常云被晋王一把捏住了肩胛骨,他顾不得皱眉龇牙,急促的喘着气,不待晋王开口询问便急切道:“方才收到宫中传来讯息,昨夜皇上在宫中遇刺。”
晋王一个趔趄,松开了手。果然是父皇吗?
常云与莫云飞欲要扶他,被他抬手制止,“究竟怎么回事?”
常云喘着粗气道:“具体事情没有详说,只看送来的消息便知道事出突然,紧急中能把消息送出来已经不是易事。”
晋王知道常云所言不错,砰砰直跳的心脏有着一丝抽痛,但愿不会有什么大事。
不,父皇一定没事的,一定没。
他整了整面上神色,对迎面疾奔而来的常平和阿甲吩咐道:“今日不管发生任何事,护好府上诸人。尤其是师父、斜阳和欧阳掌门。”
常平面色凝重的答应着:“爷尽管放心,常平豁出性命不要也会护好他们。”
此时这话说得一点不多余,无端端的宫中传来消息明宗帝在宫中被刺,若这事情属实那么接下来绝对会有大事发生。
晋王点头登上马车,这边刚坐入马车里,阿甲还未上车,那边马车就是一阵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