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逢春的变化被在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原本松下来的心瞬间又提了上去。
顿了一下,苏逢春又夹起了一小块儿豌豆黄,这次她没有送入嘴中,而是用指尖将那豌豆黄轻轻捻开,细腻的豌豆瞬间在苏逢春的指腹上面化开。
凑近闻了闻,苏逢春敏锐地察觉到了里面散发出一股熟悉的味道。
虽然豌豆黄之中的豌豆谷物的香气扑鼻,不过苏逢春作为药灵山的子弟,一向对于毒物敏锐,还是从里面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
似乎是殊兰的味道。
这殊兰是佛教的“五树六花”之一,传闻是佛陀释迦牟尼的左胁侍殊菩萨的化身,因此在寺院佛庙等地都十分常见。这殊兰的花冠很香,呈高脚蝶状,花被筒绿白色;雄蕊淡红色,花药线行,先端渐尖。
这殊兰的叶与鳞茎可以药用,有活血散瘀,消肿止痛的功效。
许多中药医馆之中能常见到殊兰的身影,但是许多人都不知道的是,殊兰的根,茎,叶实际上都含有毒素,这是药是毒,全在于剂量的把握。
若是误食了过量的殊兰,便会引发腹痛,脉搏增速,体温上升等反应,况且这殊兰原本就是一种药用物,便常带着一股子植物的芬芳。
殊兰不难得,只不过能以殊兰作为毒,确是少见了。
除了熟知医得人,便是采药之人了。
苏逢春心中大概有了思量,实在是殊兰得气味特殊,苏逢春得嗅觉又一向灵敏,哪怕只有一丝苏逢春也能察觉出来。她又凑近闻了闻捻开得豌豆黄,抬头询问,“伊公子是食用过豌豆黄后便腹痛?”
“是。”那丫头跪在地上回话说,“少爷吃完豌豆黄,大抵三刻,便说腹痛,想要休息。”
苏逢春点点头,“这豌豆黄,吃了几日了?”
“大地有三日。”丫头继续说,“这豌豆黄原本就是月见小姐带过来的,虽说是可口,但是也不宜多食,少爷大抵每日便吃上两块。”
“剩下的,奴都保鲜起来了。”
“每日少爷想吃了,便放到蒸炉上面热一热就好了。”
苏逢春点点头,“伊公子之前,有没有说过腹痛?”
小丫头回忆了一下,才隐隐约约地想起来,“约莫有几天了,少爷便说是身子不舒服。”
“总之在临睡之前不舒服,不过只一会儿,一般喝些热茶就好些了。”
朱老夫人听到那丫头这样说最先忍不住了,拿着拐杖敲了两下地面,怒声道,“你这混账!兆哥儿既然腹痛,你为何不报!”
这丫头原是朱老夫人身边的人,是朱老夫人瞧着她做事麻利细心,这才特地点了去侍候伊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朱老夫人自然也是心中不满。
那丫头颤颤巍巍的,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又说,“老夫人恕罪!是少爷不让奴婢说得。”
“少爷说他初来乍到,应是应是水土不服。”丫头被朱老夫人这一番训斥吓得脸色发白,声音也发着颤,“奴想差郎中来瞧瞧,少爷却不肯。”
“说是不愿麻烦。”
“况且奴又瞧着少爷并不严重,喝些茶水就好。”丫头说着说着声音却小了,最后只是朝着朱老夫人磕头,“都是奴的错!”
朱老夫人这会儿气急攻心,是又急又痛,用拐杖指着那丫头,愤愤道,“你胆子倒是大!主子身子不舒服你都敢瞒而不报。”
“我瞧你是根本没把兆哥儿放在眼里,偷奸耍滑是真!”
丫头伏在地上颤抖着,是半分头都不敢抬。
朱老夫人却是越来越急,拍着胸脯有些呼吸不畅的模样。
在朱老夫人身边的朱茯苓最先察觉到了朱老夫人得不对,“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