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想好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对王福海说:“爸,你老说我不学无术。这次我真的想学点东西,您帮我跟他说说,让我去他那里,我保证不再虚度时光,只要不是当主持人,我一定好好干,到时候您这个老爸作为副台长脸上也有光,是不是?”
王福海觉得儿子的话不无道理,他说:“你想去,人家未必愿意要你!怕你拖后腿!”
王英俊回答道:“爸,现在大家都希望去裴语迟的部门,至少觉得跟着他有前途。反正那些半死不活的部门我已经待够了,我不会去那些地方!”
王福海心里想,这个王英俊整天游手好闲,电视台上下都看他不顺眼。如今他又来这一出,做不成主持人就到处当“显眼包”,简直丢尽老子的脸!
但既然他死缠烂打非要去裴语迟那小子部门,算了,就让他去吧。只要别露面出镜就行,总不会有人察觉。
更妙的是,有儿子在裴语迟跟前当卧底,要掌握那小子的一举一动简直易如反掌!
王福海嘴角闪过一丝阴郁的笑,慈父般地拍拍儿子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儿子,你想去裴语迟部门见识见识也好,爸很欣慰你有这样的决心。本来有些为难,但既然你有志向,我可以设法跟裴语迟谈谈,看看他的态度,这次千万别丢了爸的人。”
心里却在暗自盘算,有了这个暗桩在裴语迟身边,看他还能猖狂多久!也正好借此试探下,看这号称“唯才是用”的裴语迟,是否会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岗位。
若他敢拒绝,那就证明他的用人守则是口是心非,与自己作对!这个小子应该清楚,不识抬举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王英俊开心地说:“爸,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帮我说话的!”
王福海摆出一副十分无奈和犹豫的样子,说:“但是,儿子,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我多次和他意见不合,他未必会轻易就答应。”他的语气显得很是艰难。
王英俊脸色一变,大声道:“爸!那不行!你必须让他同意!不然我就辞职,在家天天烦你!”他的语气由期待转为命令和威胁。
王福海内心暗笑,这个儿子还是那么没出息,一听事不顺心就开始发脾气。不过,让他去烦裴语迟才是上策。
于是王福海故作焦虑地说:“儿子,爸会设法跟裴语迟谈的。但裴语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要是敢在我面前耍派头,我宁可让你去别的部门,以后他也别来求我……”。
王福海说这话时,眼神犀利,语气中透着强烈的不满和敌意。
王英俊立刻软下语气哄道:“爸,您说的是。我相信以您的威信和影响,一定能说动裴语迟的。就算他不同意,您也一定能让他明白后果。”
王福海嘴角微微上扬,得意地笑了笑。然而很快,他又皱起了眉头,脸上浮起阴郁的神色。
……
第二天,天空如洗,蓝得透彻。
金色的阳光洒落人间,空气中的尘埃在阳光下欢快地跳跃,形成繁花似的光点。
裴语迟抬头仰望,那天蓝色的穹顶仿佛可以将人的情绪全部包容。
他推开会议室的门,迎面而来的柔和阳光让他的心情平静了几分。裴语迟深吸一口气,阳光中的空气带着初春的芬芳。
九点半,一份封面标注“仅限内部传阅”,保密级别为“机密”的件分别摆放在台班子领导会议室的椭圆桌面上,整齐排列。
透过高处色彩丰富的玻璃,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明亮,裴语迟早已坐在位置上,他手指轻敲着桌面的件,等待各位台领导陆续走进会议室。
党委记冯国梅走进来,裴语迟恭敬地跟她打着招呼,寒暄几句。
副台长王福海看上去精神饱满,笑眯眯地跟裴语迟聊起最近的渔获。
顾长林台长一脸严肃,但看到裴语迟点头致意,脸色缓和下来。
副台长盛东升带着几分担忧,询问这次投标的进展,裴语迟笑着打哈哈,没回答,等会儿说明。
等到所有领导陆续到齐落座,裴语迟清了清喉咙,开始向大家介绍这次投标的详细方案。
他先强调此次投标的重要性和难度,接着详细描述方案的特点和方案设想,优势所在,存在的不足,对手考量,预估胜算,后续计划等。
大家认真聆听,偶尔提出一些疑问,裴语迟一一解释,努力消除他们的疑虑……
他请各位领导提出意见,帮助完善方案,增加成功概率。盛东升首先发言,从行业角度分析形势,提出建议。王福海关注风险,顾长林谨慎周全,冯记肯定大家意见。裴语迟一一记录,表示感谢,并承诺认真研究吸收。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大家整理件,陆续离场。
副台长王福海却没有立即离开,裴语迟心里隐约预感,王福海定有什么棘手的事。
果然,王福海一脸愁容,似乎在斟酌着措辞,让裴语迟感到一丝困惑。
“小裴,我有事想拜托你。”王福海拍着他的肩膀,终于开口,语气中掩饰不住的为难。
裴语迟连忙起身站立,抿嘴一笑,“王副台请说,我一定尽力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