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舞是被痛醒的。抬眼便看见面前一张扭曲张狂的脸。
“贱蹄子!敢使狐媚子手段勾引殿下,死不足惜!”年青女子头戴珠翠,妆容精致,如果忽略她那因怪异兴奋扭曲的粉脸,倒也算得上是个美人。
只见她手里端了一只罐子,猛地将里面液体泼向斐舞的脸。
“唔……”蝶舞下意识闭上眼,感觉面上被滚烫的液体泼中,紧接着就是难忍的剧痛。
口中的惊叫像是被什么堵住,这时斐舞才发现,她的整个口腔也剧痛不已,喉咙舌头像是被刮了一层皮下去,满嘴已经肿得不能张开。
意识也逐渐昏沉,只听见旁边有人说话。“娘娘,这个死蹄子怕是活不成了,她屋里的这个丫头也留不得了…”
“当然留不得,就用贱蹄子头上的簪子送她上路吧。”
一声年轻女子尖叫声响起,“娘娘,饶了奴婢吧,求娘娘饶了奴婢……”
紧接着,有物体倒地扑腾的声音,伴随一种奇怪的咕嘟声,一股血腥气蔓延开来。
斐舞在地上爬着,费力地想睁开眼睛,心里想着要逃,可是,眼皮仿佛被什么黏住,怎么也睁不开,什么也看不见。
自己这是在哪里?真的要死了吗,这些人说话的腔调好奇怪,什么娘娘奴婢的,难道,难道……
斐舞不敢想下去,也还来不及想下去,就听外面有吵杂声响起。
“娘娘娘娘~殿下过来了……”
“你们说话都小心些!”那个珠翠女子的声音厉声说道:“若是让殿下听到些什么,就要了你们的命!”
“奴婢明白。”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进来。
“殿下万福!”
“这里是怎么了?”一个冷清的男声响起。
“回禀殿下,妾正要向您禀告呢。”那个珠翠女子说道:“舞娘妹妹的丫头偷了东西被发现,恼羞成怒用滚油泼了妹妹,我等也是刚刚才到这里,发现那个丫头已经用簪子刺颈自尽了,唉!可怜的舞娘妹妹也……”
“叫御医没有?”男子顿了片刻问道。
“妾刚刚让人去请了。”
斐舞极力睁眼,想开口反驳,可是喉管只发出嘶哑呼噜声,牵扯整个胸膛痛不能忍。
斐舞流下眼泪,拼命摇头。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大哥,救命啊。
然而,那男人的脚步声只停留在她旁边片刻便离开了,甚至刻意避开斐舞挥动靠近的手臂。
他就这样走了?甚至没叫人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斐舞恐惧急切之下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感觉自己被棉被裹着躺在一辆颠簸的车子上。
斐舞静静地躺着,除了面上和胸腔口舌的疼痛外,脑海里也出现一段奇异的记忆。
她名叫斐舞娘,居住在陈王的封城陈州郡。父母均在三年期意外身亡。没到及笄之年,便被任陈州郡六品署官的伯父斐仲仁送于陈王为侍妾。原因是,在一次宴请陈王来府中做客时,陈王多看了斐舞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