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左梦庚见王国梓还有所不满,忙从袖口取出一个小木匣奉上:
“这是金声桓劫掠所获的银票,一共是八万两。
这赃银,我们父子愿意上交!
只希望贵我双方的恩怨,能够一笔勾销!”
王国梓接过了木匣,悠悠的道:
“这银票是金声桓的?”
“算是吧。
不过仪宾收下后,就是您的。
只希望您抬抬手,双方能化干戈为玉帛!”
“搜刮了八万两,只打三十军棍,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左梦庚不屑的道:
“乱世中,难免会有误伤。
这不过是权利小小的任性,仪宾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王国梓眼睛灼灼的盯着他,冷厉的质问道:
“杀了一城的老百姓,让黄冈日日添新坟,户户挂白帆。
左将军,这就是你口中权利的小小任性?!
你觉得这区区八万两和三十军棍,就可以抹平一切?”
左梦庚一听,脸色都有点绿了。
他有些紧张的盯着王国梓,忙问道:
“仪宾,您这是什么意思?!
金声桓的部下都被您给打残、收编了;搜刮的财物,也早被您的士卒给抢了去。
老实说,这八万两银子,已经是他最后的身家了。
我们可再没银子赔偿!”
王国梓将匣子交给一旁的周捷,开口道:
“银子我就替那些被劫掠的百姓收下了。
正好,他们也需要重建家园。
不过,金声桓的罪责,却不是八万两银子就可以抹平的。
我想,那些无家可归的老百姓,也不是光靠银子就能打发的。
与区区几两银子相比,他们应该更想讨回公道!”
左梦庚惊疑不定的问道:
“什么公道?”
一旁的周捷提醒道:
“按照太祖的《大诰》:
凡守令贪酷者,赃至六十两以上,枭首示众,剥皮实草。
左将军,仪宾的意思很明白:
像金声桓这样的人,还是杀了干净;否则,我们没法向老百姓交代!”
左梦庚:……
他很想说一句:那些屁民杀了也就杀了,还要什么交代?!
王国梓却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道:
“周知县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