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少哲停下的位置正是院落围墙之下,在他身旁是同样被抓住却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位毒医佟先生。
有玉少哲和成厉峰在前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他便安静的像个影子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就在此时,他忽然双臂大力挣扎,两只手猛然抬起,一股乌黑的浓烟瞬间在周围四散开来。
浓烟不仅遮住了众人的视线,那刺鼻的味道也让大家不得不先捂住口鼻,片刻后,等浓烟散去,他与二皇子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箫凝嘉暗暗后悔自己的大意,她明明知道那个佟先生擅长毒术且手段诡异,她抬脚便要去追,却被玉少锦匆忙拦住:“安宁,穷寇莫追。”
那个佟先生太过诡异,他怕箫凝嘉受到伤害,箫凝嘉虽然心有不甘,可是此时她知道自己也确实不能离开太久,因为玉少锦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
她微微点头,停下脚步,看着玉少锦的人把成厉峰押了下去,禁军和京师军也都退到了门外。
当院落中终于又恢复了平静,玉少锦忽然一口黑褐色的血喷了出来,箫凝嘉赶忙吩咐陆淮把他背回房间,她用一直随身携带着的银针开始为他疗伤。
大约一个时辰后,玉少锦才觉得昏昏沉沉的身体有了一些舒缓,他虚弱的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望着箫凝嘉淡笑道:“多谢安宁又一次把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箫凝嘉面色不虞,之前在外面她不便多言,如今房间里除了陆淮陪在身边再无他人,她终是忍不住唠叨道:“早就告诉过你,治疗期间不可以再用内力,你偏要把我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你若是这么不听劝,这辈子就别想再站不起来了!”
玉少锦只是乖乖道歉道:“对不起安宁,这次是我不对,下次我一定好好遵医嘱,绝不冲动行事,安宁,你消消气,好不好?”
箫凝嘉白了他一眼,冷哼道:“每次都这样,可哪次你听了,你若再如此,下次还有没有机会都不好说呢。”
玉少锦自知理亏,不敢反驳,安静的听着箫凝嘉训话,看得站在一旁的陆淮暗自咋舌,他还从未见过太子殿下有如此低眉顺眼的时候。
箫凝嘉见他这样,自己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其实她心里清楚,就是因为玉少哲对自己出言不逊,玉少锦才动了内力,打了玉少哲两巴掌,说到底也是为了她。
她暗自轻叹的一声,终究不忍再对他说重话,只是严肃道:“大哥,不是我危言耸听,实在是你现在的身体真的经不起折腾了,你若再动用内力,我也无能为力了,你就另请高明吧。”
玉少锦从善如流道:“安宁放心,我保证没有下次。”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一个侍卫从外面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启禀殿下,二皇子被抓回来了!”
玉少锦诧异道:“这么快,何人抓到的?”
“额……属下不认识,不过那个人现在就在外面。”
“把人请进来吧。”
玉少锦看了身旁的陆淮一眼,陆淮会意,上前背起玉少锦便去了外间。
玉少锦在坐到椅子上的瞬间,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眼前。
那人进来先是四下扫了一圈,之后才看向玉少锦,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把目光落在他的腿上,嗤笑道:“玉太子可真是出息,几月不见就把自己折腾成残废了?”
玉少锦在见到他的刹那,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后便心中了然。
听到他的讥讽之言,玉少锦也不恼,淡然自若的回道:“比不上翊王殿下有出息,才几日不见安宁,就迫不及待的追到我南晋来了。”
“阿染!”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充满惊喜的喊声,箫凝嘉边喊边快步从里间跑了出来。
她直奔着墨敬染扑了过去,却在离他两三步之遥时,忽然想起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她堪堪在他面前停住脚步,粲然一笑道:“阿染,你来了!”
如果说前一刻的墨敬染还是高原上的冰雪,让人心生寒意,那此刻的他便是夏日里的骄阳,在见到箫凝嘉瞬间,他眼中迸发出的炙热光芒好似能把人融化一般。
箫凝嘉虽然没好意思再向前,可他却好意思的很,他大步往前一迈,一伸手便把箫凝嘉紧紧的揽入怀中,喃喃道:“阿凝,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箫凝嘉有些无语,房间里还站着两个人呢,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可墨敬染这几日不见,好像变得越发粘人了,他见箫凝嘉没有说话,再次柔声追问道:“阿凝,你说话呀,到底有没有想我?”
“……”箫凝嘉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墨敬染忽然爽朗大笑道:“我就知道,阿凝不管身在何处,心里一定都是想着我的。”
箫凝嘉被他揽在怀里,只听得到他的声音,却没看到,他盯着玉少锦说出这话时那挑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