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对于平王的判决也终于公布了,昌明帝念在其没有最终铸成大错的份上,免了其死罪,贬为庶人,即日立刻离开尚京,此生无诏不得归京。
骊贵妃哭成了泪人,跪在昌明帝脚下苦苦哀求,希望能让墨敬泓留在尚京,可是无论她如何痛哭流涕依然于事无补,昌明帝的心远比她想的还要狠的多。
最终骊贵妃只能无望的回了自己宫里,之后便忧思成疾一病不起了。
而与骊贵妃正相反,最近这几日,墨敬琦却心情舒畅,日子过得可谓春风得意。
平王一案终于尘埃落地,少了一个绊脚石,他离皇位又近了一步,而那座金矿也不出意料的被他留了下来。
并且他已经亲自安排了大批人手赶了过去即刻动工,之后他便每日幻想着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见到一箱箱闪着金光的黄金了。
而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就是他派去暗中监视墨敬染的人回来禀报说,墨敬染这几天频繁出入刑部。
他派人去刑部打探,可刑部的人却都三缄其口,他的人好不容易才探得一点风声,据说是翊王下了命令,此事乃绝密,禁止任何人谈论。
墨敬琦的直觉告诉他是关于西戎刺杀之事,西戎使团的谈判还没有结束,他想要找西戎三皇子赫连境打探一番。
没想到他还没去,赫连境便送了一封信来,信中气势汹汹的质问他:究竟是无意合作故意耍他,所以谎报了消息;还是能力太差,每日和墨敬染在一起,竟然不知道他暗中藏了那么多高手?
总之害他折损了那么多人,他要墨敬琦必须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墨敬琦心里本就有气,看完赫连境的信后更是火冒三丈,勃然大怒。
他啪的一声把信摔在桌案上,然后离开怒不可歇的写了一封回信:“交代?你还敢向本王要交代?本王不仅把人全部调走,还下令不准任何人支援,给你提供了那么完美的刺杀机会,你都杀不了墨敬染,如此不堪一击,简直废物至极!”
他气急败坏,言辞犀利的写好了回信,直接甩给了送信来的小厮。
小厮走后不久,墨敬琦忽然惊觉信就这么给出去有很大的风险,便赶忙派人暗中跟着,直到跟踪的人禀报,亲眼见那小厮进了皇家使馆才算放心。
可他不知,那小厮早已从后门出去了,不多时那封信便出现在了翊王府的房里。
墨敬染随手打开看了看,不屑的轻哼一声,自言自语道:“不错,证据又多了一份,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五日之后,这阵东风终于吹到了尚京城里。
坊间传言,英州城外发现了一座金矿,现在正在全力挖掘,但朝廷却并不知情,金矿的真正主人神秘莫测。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大家便都听说了,这幕后挖掘金矿之人竟然就是北齐最得圣心的翰王殿下。
这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座尚京城,无论是茶馆酒肆,还是青楼戏院,人们聚在一起便开始议论纷纷,他们虽不敢直言,但翰王私自挖掘了一座金矿,却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等到墨敬琦听到这种传言,惊惧的想要压下消息时才发现,他查遍了整座尚京城,却查不到消息的来源,这悠悠众口,想要全部压下谈何容易。
就在他要加派人手,甚至打算动用武力压下此事时,宫里却来了消息:陛下召见。
墨敬琦心里有些忐忑,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等他进了皇宫,看见昌明帝那阴沉的能滴出墨般的脸色和那本甩在他脚下的奏折,他便知道,金矿之事怕是藏不住了。
昌明帝见他进来,可谓是雷霆大怒:“墨敬琦,你好大的胆子,那么大一座金矿,你说藏下就藏下了?你还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墨敬琦跪倒在地,心里狂跳,他脑子极速运转,开口辩解道:“父皇息怒,请容儿臣禀报,儿臣不确定那里面的具体情况,所以才想让人先挖出来看看,再上报给父皇,请父皇明查啊。”
“北齐律法写的清清楚楚,私自开采,便是死罪,翰王莫不是糊涂了?”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幽幽的传来。
墨敬琦转过头一看,“庄丞相?”他眉头紧蹙,暗暗思索自己似乎不曾得罪过这个庄丞相吧,可地上那本掺自己私藏金矿的折子便是他写的。
庄世成抱了抱拳,淡定道:“翰王殿下,陛下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探查过了,那座金矿已被开采多日,黄金都不知道已被搬出了多少箱,现如今再以此为借口,怕是不妥吧。”
“什么开采多时?本王没有!本王才刚刚开采……”
“混账东西,全北齐的百姓都知道那是你的私矿!如今朕的人也亲自去查看过了,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昌明帝一瞬间失望大于愤怒,“朕平时可曾亏待你了?你的一切吃穿用度在所有的皇子中都是最好的,你还不知足?还是你也想学墨敬泓不成?”昌明帝面色阴沉冰冷的训斥道。
他觉得这个平日里最看中的儿子最近真是让自己越来越失望了。
墨敬琦被吓的脊背发凉,弯腰叩首道:“儿臣不敢!”
大殿外忽然有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启禀陛下,皇后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