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箫凝嘉的思绪,夏蝉打开门,看到一中年男子手里稳稳的拿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上面放着几份精美的小吃,正是这个酒楼的陈掌柜。
“公子,这是在下特意给您准备的,感谢您今日仗义相助。”陈掌柜笑呵呵的真诚又客气的说道。
箫凝嘉淡淡一笑:“那就多谢掌柜了,掌柜的请进。”陈掌柜把托盘放到桌上道:“公子您尝尝都是本店特色的小吃。”说着戳着手,有些欲言又止的站在边上。他想问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又不知怎么开口。
对于吴仁兴,以前他惹不起就当花钱挡灾了,好在那个吴仁兴倒也不经常来酒楼。今日是他开了这么久的酒楼第一次从吴仁兴那里见到回头钱,只是,这钱到了手里还会不会跑掉就不好说了。
陈掌柜有自己的小心思,他看出这主仆二人非等闲之辈,可若没打算多管闲事,未免吴仁兴回来报复,马上就要离开的话,那他们前脚一走,这后脚吴家的小厮们就得让他把钱吐出去。
箫凝嘉从他出现就知道他怎么想的,她看着陈掌柜道:“你是怕我们离开,吴仁兴来酒楼里报复是吗?”
额,意思是这个意思。但听箫凝嘉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他还是有些愧疚道:“唉,在下惭愧,确实是想公子帮忙想想办法,公子有所不知,这个吴仁兴横行乡里,无恶不作,洛水县的百姓背地里都叫他‘无人性。’可我们是真的惹不起啊。”
“知县就不管?”
“何止不管,曾经有个酒楼的东家状告他白吃白拿,结果被反咬一口,说他蓄谋陷害,被打了五十大板,关进大牢,没多久就含恨而终了。”
“岂有此理!难道就没有百姓接着上告吗?”夏蝉气的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吓了陈掌柜一跳。
“唉,这位小哥,现如今这官场官官相护,我们就是普通百姓,都养着一家老小呢,谁敢拿命去赌呦。”陈掌柜语气悲怆,手不由得擦了擦眼角,接着道:“前些年摄政王执政时,这些当官的还收敛些,自从摄政王归隐,当今陛下亲政,手段温和了许多,也养大的这些人的胆子。”
箫凝嘉听着面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不免有些伤感。十年前她父王带她归隐山林时她已经八岁,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他永远记得那时父王的孤独绝望的眼神,却为了对娘亲的承诺以及照顾幼小的她不得不强忍悲痛生活下去……
凝嘉定了定心神道:“掌柜的放心,我既然管了,自然是管到底,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掌柜的吃了定心丸,忙谢过箫凝嘉,不敢打扰主仆二人休息,赶忙退了出去。
眼看着夕阳渐渐藏了身影,天色已晚,外面并没有什么动静,夏蝉道:“主子,那个“无人性”今天应该不会来了,您早些歇下吧。
“嗯,你也休息吧,不必管他。”箫凝嘉下颚微微抬起,点了点房中的小塌示意夏蝉休息。箫凝嘉本想要两个房间,二人各自一间,可夏蝉死活不同意,说要贴身保护她的安全,箫凝嘉便也没强求,好在这个房间里带个小塌倒也方便,主仆二人一夜无话,倒是休息的很好。
翌日清晨,箫凝嘉正在房间里晨练,出去打水的夏蝉匆匆忙忙进来,回身关上门道:“主子,出事了,吴仁兴死了。衙门的人已经到客栈楼下。”
“怎么死的?”箫凝嘉也有些吃惊和意外,虽然她也想为民除了这个祸害,可她想的是光明正大的治他的罪,从未想过让他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
夏蝉叹了一声气道:“还不清楚,但我们怕是要走一趟衙门了。”昨日那么多人都见到了她们与吴仁兴发生冲突,并看到她打伤了人,如今人忽然死了,怎么说她们都是最值得怀疑之人。
箫凝嘉道:“无妨,我也正要会一会这个知县。”正说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一队衙役冲上二楼直奔她们的房间而来。夏蝉刚一打开门便看到衙役们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手中甚至拿着绳索。
衙役的小头目本想按惯例喊上一句“给我拿下。”可是“给”字还未完全说出口,便看见一翩翩贵公子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那双眼睛甚是漂亮,可眼神里的寒气看的他莫名的有些心悸,语气也不自觉的客气起来:“这位公子,本县吴员外今早被发现暴毙而亡,众多百姓都看见了你昨日与他起了冲突,还请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箫凝嘉平静的点点头:“嗯,走吧。”说着起身径直朝门口走去。小头目却是一愣,他本想着眼前这位公子眼神冰凉,气度不凡,估计要费好一番唇舌了,竟不想这么好说话,一句为难的话都没说,站起来就走,难不成自己看走眼了。正想着,忽然听到夏蝉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于是酒楼里的食客们看到了罕见的一幕,原本要被压着的嫌犯闲庭信步般走在前面,那些衙役倒像是一群护卫跟在身后,本来有个衙役年轻气盛,刚要上前,被小头目一把拽了回去,用眼神示意他不可多事。因为刚刚夏蝉经过时,他恍惚看到了她衣服袖子内侧似乎绣着一个“司”字,心中大骇,他在衙门当差有些年头了,知道的也比别人多些,那是皇室护卫才有的特殊标记,虽然还不是很确定,但还是小心为妙,如若真是皇家中人,这洛水县怕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