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母道,“跟我来吧,他住的有些偏了,弯弯绕绕的,得走一段路。”
“走吧。”
“母亲,您再跟我说说周先生是怎么跟您说的?”
钟母领着钟寒,慢慢的朝小巷走去,“那日,我约周先生替我算我的姻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看了看我的脸色,说近期我可能会经历丧子之痛。我就问他了,我不是听他的话,让你把沈清眠娶回家了吗?你怎么还会……”她觉得不吉利,没有说下去,她顿了顿,继续道,“他跟我说沈清眠身上产生了变数,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导致他推算出来的法子不管用了。我就问他了,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你不用死。他让我问问你,你晕过去几次了。如果你晕过去的次数,在三次以内,那还有救,”她瞥了钟寒一眼,又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也太懂事了,身上毛病加重了,也特地瞒着不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啊。”
“我不想让您担心,然后呢?”
“他说如果已经发病了三次以上,就可以给你准备后事了。没有的话,他得亲自见你一趟,给你摸骨看相算卦,看看能不能找寻改命活下去的法子。这不,我立马打了电话给你,过来问你有没有晕倒过了。”
钟寒点头,道:“我知道了。”
钟母又念叨了几句,病情加重一定要通知她,她可以跟着一起想想法子,不用硬撑着。
钟寒一一应着,分外懂事乖巧。
在钟母的领路下,俩人走了十多分钟,到了一家四合院前,门口摆着两个石狮子,瞧着挺威风的。
“就是这里了。”钟母道。
钟寒抬头看了眼门匾,写着“周家“二字,干净清爽。
大门敞开着,似乎是知道他们要来特地开的。
“我们进去。”
“嗯。”
俩人跨过了大门,走到前厅没多久,就有个佝偻着背的老头走了过来,声音粗嘎刺耳,“是钟夫人和钟少爷?”
钟母对老头很是客气,“郑伯,是我俩,我带钟寒过来,让周先生给他算算命。”
郑伯替钟母泡了杯茶,“您请坐,”又对着钟寒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您跟我来。”
钟母放下了茶杯,“我能跟钟寒一次过去吗?”
“不行,周先生替人算命,不喜欢无关人在场。”郑伯一眼一板地道。
钟母点头,“钟寒,你跟着郑伯走吧。”
“嗯,等我回来。”
钟寒随郑伯走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到了一间屋子前。
“周先生,客人到了。”郑伯敲了敲门,又说着话提醒道。
周先生在屋内道:“推开门,进来吧。”
钟寒依言,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灯,显得有些昏暗。
屋子里摆设古朴,甚至有些古怪了。
黄花梨桌椅、蓝底橙花的地毯,两个大花瓶,墙上挂着对联,贴着几幅用朱砂写的符字,甚至还有一副西方油画,画的是圣母。
而一个穿西装、竖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就坐在长条桌后面,正笑着看他。
中年男子长了一张国字脸,头发乌黑浓密,见不到一根白发,眉毛就像台风过境的树林,稀稀疏疏,又东倒西歪,他笑着看向钟寒,露出了些许法令纹,“钟少爷,请坐。”
他指了指那个圆凳子。
钟寒坐了下来,心里对中年男子持有怀疑的态度,但面上客客气气的,“周先生,您好!”
周先生手里拿着三枚铜钱,道:“是不是觉得我不像个算命的,倒像个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
“有一点。”
既然他这样问了,心里定是有答案了,钟寒不再说客套话,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
周先生笑了笑,“现代社会,算命先生也要与时俱进了。我要是成天穿着长衫去外面晃悠,别人还会多看几眼,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