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账房,给她们结算这几天的工钱。日后,咱们酱料坊招工,这些人永不录取。”
有女工骂:“梁寡妇,你这是杀鸡儆猴!”
梁氏笑,“杀鸡?你们是哪门子的鸡?李账房,立即给这群人结算。”
梁氏说完,便气呼呼地走了。
李账房则被那群女工给围住。
李账房也不慌,她一个个骂起来:“你们就是一群蠢货。那婆子给了你们什么好,让你们背着掌柜把这人给放出来?””
“你们可别说你们不知情,一个不晓得,七个八个通通不晓得。不就是想给掌柜下马威。”
“下得好啊,这下马威下得可真好啊!三贯钱一个月的活计,辰时来,申时就走,中午有午休,每天包一餐,逢年过节还有节礼,这等子的事儿男人看着都羡慕,你们倒好,手一抬,让它飞了。”
“走走走,结账去。怎么不走?哭什么?刚刚不还得意着,这会儿就急了哭了?爱哭哭去,我又不是你们男人,我管你们哭什么。”
李账房也是个狠人,便是有人跪在地上求饶,她也没松口。
整整八个人,全部通通结算,走人。
那些女工是不想走,还想闹,被李账房从香干铺子喊来的一群妇人直接给拖走了。
待人走后,李账房又把招工的红纸给贴上了,立即,有人围观,也有人奔跑。
奔跑的人叫板栗。今年才八岁,是城西三阳巷一户姓刘人家的孩子。
板栗他娘啊也来酱料坊应聘过,还成功挤进了最后环节,可惜,败在最后环节。
这让板栗她娘刘贺氏昨个儿还在家里头念着,也让板栗很是不甘心。
今个儿一大早他便蹲在酱料坊外头。他也不干什么,就是蹲着。
这一蹲便蹲到了李账房贴那招工红纸。
板栗是不识字的,可那招工的红纸他是认得的,所以,一贴出来他便窜过去了,然后又听见围观的人说是酱料坊又要招女工,喜得他三两下窜出人群,往咱家家里头跑。
一跑到家,他就喊:“娘娘娘,酱料坊又找女工了。”
“板栗,你听谁说的?”板栗的奶奶刘王氏很是惊讶,立即,她就催促着板栗他娘,“走走走,你赶紧过去看看,若是假的也无事儿,若是真的,板栗他娘,你大概是能进了。”
板栗他娘刘贺氏也是个利索地性子,她赶紧把手洗干净,再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往酱料坊走。
这一走便是天黑了,板栗还蹲在自家门槛上等他娘。
屋里头,板栗他爹刘满仓在里头喊:“板栗,进来。”
板栗不依,“我要等我娘。”
突然,板栗站起来喊:“娘——”
“爹,奶,我娘回来了。”
立即,板栗的奶奶刘王氏从屋里头跑出来,见了刘贺氏赶忙问:“儿媳,你可是应上了?”
刘贺氏举着手里头的油纸包,说:“娘,我应上了。我还买了魏家的卤香干。”
“好好好。”刘王氏喜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