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魏老爷点头,他还是很后怕,“就那一下下,一下下这人心就变了,太快了,真是太快了。”
此后几日,魏府的人一直在府里头没敢外出,便是魏大少爷也把卤香干铺子暂时关门了。
来魏府拜年的夫人也没了,一个个也学着魏府缩在家里头。
魏府每日的肉菜是几个护卫去买的,买完,魏府大门便关紧了。
六和酒楼还开着,魏老爷和魏大少爷是一同进出,杨教头带着几个护卫跟着一同进出。
如此过了些日子后,正月十一那天,梁氏从姜大明口中得知艾嬷嬷家的金蛋儿出事后,便找魏夫人借了几个护卫往艾嬷嬷金蛋儿家里头赶。
赶到的时候,那几个要债的人在里头闹,也幸亏魏家的名号响亮,暂时是压住那帮子要债的,给了艾嬷嬷家金蛋儿喘息的时间。
次日,梁氏与魏夫人说起来这事儿,“这也是娶错了妻子。那艾嬷嬷的主家姓祝,靠一手烧瓷器的手艺吃饭。”
“他家那个妻子平日也是斯斯的,哪晓得胆子这么大,背着那祝老爷找放高利子的借了十五万两银子买黄皮子。为了借银子,还把三个孩子给抵押了。”
“表姐,你都晓得那上头的卖身契是何等的苛刻,那当娘的看都不看就画押了。”
“等黄皮子破了,那妇人装作若无其事,说是回娘家一趟,卷着家里头的银两金银首饰给跑了。”
“她这一跑,那要债的人便找上门了,祝老爷是打算还了这高利子,可,利滚利都滚到一百万了。”
魏夫人惊,“这哪家放的高利子,怎么这么可怕啊?”
梁氏摇头,“不知道,听那口气估计也是个不怕闹的硬茬子。”
梁氏再说,“那祝老爷把窑坊和几个铺子宅子全给卖了,算是填上了。可是,今个儿又来一家要高利子的。”
“到这会儿了,我们才晓得,那妇人跑路前,把住的那个祖宅也给卖了。”
魏夫人惊,“一个妇道人家,哪来的这么多门路啊?”
梁氏摇头,“不晓得。这事儿我也不好打听。”
她叹气,“现在那祝老爷一家人搬到三条巷了,与艾嬷嬷一块住。祝老爷也去了衙门报官,一是要和那个女人和离,二是也想着把那女人卷走的银子要回来一点。”
“唉——”魏夫人叹气,“这个年过得可真是一团糟。”
梁氏跟着附和,“可不是,今个儿我路过那章家坊,很多人拿石头往章家坊砸,要章家坊东家去死。”
“说,不是章家坊东家弄出那黄皮子,他家,她们家,就不会倾家荡产。”
梁氏又叹气,“我往三条巷那头坐了坐,便听见一连串的人名,都是拿银子买黄皮子最后赔的人。”
“有的人运道好,赔的是自己的银子,有的人把宅子押进去了,现在黄皮子是一不值,这宅子也没了,大冬天的一家子人在外头闹。”
“还有更倒霉的,去借高利子,利滚利,滚到最后,哎呀,真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