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他重新回到家里,父亲正斜躺在常屋的靠椅上睡午觉,母亲又在补鸡圈,她问他:“你去程林家了?”

“去了。娘,你先过来,和爹一块,今天,我有个事要告诉你们。”他决定直说。

“什么事?母亲奇怪的望着他,忙放下手中的活,过堂屋里来。父亲并没睡着,听着儿子的口气,他睁开眼,也奇怪的打量着他,问:“什么事?”

陆运红让母亲和父亲坐到一块,关上门,说:“你们二老不是做梦都盼着有个亲孙儿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父亲问,“你们悄悄怀有二胎?是男胎?”

母亲惊讶地望着儿子,陆运红摇摇头说:“不是我。这件事与我没关系,是陆运新留下的。”

他把关于陆运新和程夏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父亲早已听得坐起来,半晌说:“这简直没想到啊,你大哥啊,这是造的什么孳啊?……这个娃,我们要,我们养,我和你娘还养得起,我马上去给增福说。”

母亲已经听得几乎要哭:“这个娃好可怜啊,原来是运新的啊!怪不得,程夏死的时候,我去帮忙,看到这孩子,总感到很面熟,象哪里见过。哎!是亲孙子啊,程夏这是在做什么啊?早知道是这样,就该给我们说嘛我们养他,让他马上过来。”

母亲说着,止不住的擦眼泪,陆运红说:“你们先别声张,声张不好,对孩子以后不好。我明天去,再和程林说,你们现在只假装不知道。”

两位老人带着史无前例的激动,母亲说什么也控制不住,一边擦眼泪,一边就要在家里收拾一屋子,要让程迎夏来住,明摆着儿子此去说,肯定是只会成功不会失败的。父亲也在旁边说:“你现在就去,先去说来看吧,如果不行,我晚上就去和他外公增福说,一定成的,我们不会对其它任何人说此事。”

陆运红反复劝了劝二位老人,说明天去不迟,给程林一个缓冲,两位老人才不甘心的听他安排,整个晚上就又详细的向儿子问事情的来由始末。次日,他再去找程林。星期天,程迎夏在家,他的自行车就靠在屋檐下,只是没见到他人,程林说在帮他外公去后山上背柴。程林招呼他坐,他决定变换方式,对程林说:“考虑得怎样?昨天我和你说的事,是我有个比较自私的想法,因为你三婶和三叔在家里,年龄有点大没人照看,我又无法在家,希望有个年青的和他们在一起,也相当于帮我平日照看下他们,比如夜晚,有什么事,报个信息给我说说。别人我又不放心,程迎夏呢,毕竟又是我的干儿子,不错。”

程林倒没反驳他这句话,陆运红觉得有点凑效,可以看出,昨晚他们夫妻二人可能讨论过此事,可是分歧没解决,所以程林不好回答。两人面对面坐着,此时韩科的母亲和以前踩缝纫机打衣服的大伯母,还有黄大的媳妇,几个人又串门来,他们见到陆运红,大伯母问:“是运红吗?昨天是不是你,你在程夏的坟堆旁看什么?”

他忙说是随便走走,看见新坟不知是谁,就去看看。大伯母告诉他,程夏埋的那个地方,阴气挺重的,最好别去。然后几个人一起围着陆运红,说:“运红啊,听说你又升官了,升的什么官啊?”

“升的庸官。”

“庸官是什么官?有多大?”大伯母不解的问。

“就是只吃饭不做事的官呗。”陆运红微笑着说。

“那多好啊,不做事又有饭吃。不像我们每天干活,才有饭吃。”黄大的媳妇张少群笑着说。

韩科母亲对两人说:“你们说什么话?小四哥是谦虚,人家意思是说,自己没为老百姓做什么。”

然后几个人和程林的妻子一起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大伯母、黄大的媳妇、和韩科的母亲和程林的妻子几个女的在一块,简直就是个乡村新闻散播中心,张家长李家短的,谁前天赶集买了个小猪,每斤便宜了几毛钱;谁卖的地瓜有四斤,哪个小地摊上镶牙的生意很不错等等,她们全知道。此时,程夏的孩子还没有回来,陆运红看此时正是个机会,于是当着几个女长辈说:“大伯母,五舅娘,你们几位长辈帮参考一个意见,看行不?”

“你一个当大官的,什么事需要我们参谋啊?”几个女人马上感兴趣地问。

“程夏的孩子,程迎夏,原来曾经拜记我叫我保保的。刚才和程林说起,我想让程迎夏到我家去住,原因是我爹和娘年龄大,又都有病,偶有问题夜间好给我个信息。这期间,他的生活费和学习费用,就算我的吧,别人我又不放心。程林呢,却不愿意放外甥走,担心别人说闲话,说他不愿意照看外甥,推给我的,哎。”

“这有什么嘛,可以的嘛?只要孩子愿意,他多大?十三四岁了,可以问问他,好事情嘛。”大伯母。

“是,你爹和娘身体都不太好。”

程林的妻子忙在旁边说:“可以,完全可以,我保证他肯定愿意的,呆会他回来,我问问他。自从他跟他妈回来在家里住下以后,可以说,我们从来就没有嫌弃过他母子两个,都是一块吃,一块住。他妈死了以后,我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娃娃,从不分生,你们左邻右舍都看得到的,我从来不是那种分内外的人。陆三叔三婶的条件比我们好得多,他如果到你们那儿,简直就是落到福地里,我们从来没想亏待过这娃。程林他一个男人做事,怕这怕那的这是为孩子好啊,还怕别人说,简直”

程林狠狠的盯了妻子几眼,示意她少说话。陆运红正是要借助几个多嘴的长辈,把消息传播出去,提前消除可能给程林的带来的闲言碎语,打消程林的担心。程林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他看着陆运红,没再坚持理由,勉强说:“那你呆会给孩子说说看吧,如果他愿意的话,也行。”

陆运红感到自己成功了一半。和程林说事情,就得利用点攻心战术!接下来和孩子沟通,事情要不要和他和盘托出?毕竟他才十四岁!

孩子背柴回来了,已经长得高挑挑的,和以前判若两人。他挽着裤腿,腿上沾满了泥和露水的混合,头发好长时间没剪,和汗结在一起,乍眼一看,很容易的从他的长相上看到了大哥陆运新小时候轮廓,并非心理作用。虽然刚背了柴,身上脏脏的,可是依旧很帅气。程迎夏用袖子抹两把脸上的汗,转过身来,看见陆运红,怯生生的想过来,又害羞,此时又发现他有点程林小时候的风范。他招呼他,他才过来,喊了声保保,然后站着。

程林的妻子曾小英大概是担心陆运红反悔刚才说话,忙把对他说:“来,来,舅妈给你说个好消息,你保保说,让你去住他们家”

“不不不,这事我来亲自来说。”陆运红怕她心情急迫把事情弄砸,忙忙的止住了曾小英。

程迎夏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双手绞着,望着外边,脸上还在冒着汗,侧面一看,就更象陆运新小时的翻版。他以前在县城,在平潭乡,跟母亲程夏生活,从来没接触过农活,这下来到这农村,居然很快的就适应,干脏活累活都干了,可见这他已经完全清醒的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承受了不小的心理压力,没有自己当初十四五岁时的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叛逆。陆运红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抓起他的手,逗乐式的说:“走,咱们俩去外边,还是边走边说。”

然后他对程林和几位长辈说:“你们先忙吧,我俩随便走走。”

程迎夏被的被他拿着手,一块往外走着,刚走到屋后不远,程迎夏说:“保保,我想回去一下。”

陆运红只好让他回去,说:“我在这儿等你。”

不片刻,程迎夏出来,跟在他后面,陆运红故意放慢脚步,让他能和自己并排着走,他不习惯地习惯了。两人朝着生产队老坝子方向走了好长一段路,陆运红才说:“你娘什么时候得的病?我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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