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杜晨晨感觉很别扭。
见面第一天就同床共枕，如果不是一场心知肚明的艳遇，或许只能用一见如故来解释。
但都不是。
杜晨晨是个很奇怪的人，作为杜辰的时候，在别人眼里，她是特立独行的，好似从未在意过他人的目光，即便成了现在的样子，依然我行我素。
同时，她也是个很矛盾的人，矛盾到连青春期这种东西，在她身上都好似时而存在，时而未到。
比如当下。
两人窝在床上看电影的时候，杜晨晨的心思很单纯，她只把林小娜当成像黄乐一样的朋友。
朋友这个词对于杜晨晨来说可太奢侈了，在记忆里就很少存在，曾经有过也消失过，除了黄乐，没人愿意接近他。而林小娜则跟着她回家，听她着说自己的兴趣，一起看喜欢吐槽的电影。
这种不孤独的感觉，很少有。已经习惯了孤独的样子，便觉得是生活的常态，当突然被人打破时，那种久违的惊喜便出现了，这也是她觉得林小娜是个好人，好像值得交朋友的原因。
但，虽然她变成了女生，可无论心理还是思维，都处于一种极度矛盾的状态，这种矛盾就在当下，在两个人背靠背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杜晨晨忽然觉察到，不知该把自己当成个女生还是男生。
别扭，真的别扭。
划着手机，可眼睛虽然盯着手机屏幕，脑袋早就不知在想些什么了。
林小娜也是，虽然她也在同学家里寄宿过，但这种满溢而出的尴尬感还是第一次，杜晨晨真是个特别的人啊。
她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气氛。
“晨晨，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想来想去，还是从她最擅长的情感八卦入手了。
“男生……”杜晨晨思考着，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吧，不怕我，人不错，和我有一样的兴趣爱好，最好是会打篮球，就行了。”
林小娜突然笑出声：“不怕你是什么鬼啊。”
杜晨晨叹了口气，想到了过去：“大家都挺怕我的，只是我后来都不在乎，习惯了。”
看来杜晨晨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林小娜心里活动着，安慰道：“到了新环境就不一样了，班上的同学大多都挺好的，就连原来有个叫杜辰的，人特别凶恶，他前脚刚走，你就转学过来了。”
说到这里，林小娜笑了起来：“说来也巧，你现在坐的就是原来杜辰的位置，你俩名字还那么像……”
突然，林小娜顿住了，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晨晨啊，你说你有个哥哥来着，他叫什么啊？”
杜晨晨沉默着，良久，吭声吭气道：“他俩不是一个人。”
林小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要是真对着人家的亲妹妹说哥哥的不是，不管兄妹关系如何，总归听不得她一个外人说坏话的。
但林小娜还是好像亡羊补牢般补充了几句：“虽然班上同学都讨……不喜欢杜辰，但我觉得他好像没那么坏，我倒是没见过他欺负过班上的学生，就是气场太强，脸总是冷冷的，有些吓人。”
杜晨晨不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场了。
林小娜挽救着话题：“不说这个了，话说，你这么漂亮，你哥肯定也特别帅吧。”
听到这话，杜晨晨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是啊。”
“有这样一个哥哥，你的眼光肯定不会低了。就说班上的男生，你觉得哪个长相是你的菜。”
杜晨晨无语：“什么叫是我的菜，我没事儿观察男生做什么，我又不喜欢男人。”
林小娜的身体猛地一颤。
完喽，这下子不用自己再猜再去试探了，杜晨晨直接挑明了，怎么办，这不是羊入虎口吗，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她连忙说道：“晨晨啊，其实呢……我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