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立即面红耳赤,跺了跺脚,喊:“祖母。”
林乐霜大笑,“祖母,母亲,快看,四哥害羞了。”
就连林简都撑不住笑了。
林山拉过妹妹,在旁边补了一刀,“快别说了,你四哥去了奇葩会看到小娘子就要躲了。”
“哎呀,三哥说的是,都怪妹妹嘴巴快了些,”林乐霜忍住笑,故作惶恐状。
看着越来越开心的母亲和妹妹,林先郁闷地想,就当是彩衣娱亲了吧。
林简好像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天伦之乐,以往他和小娇在一起,两个人的眼中就只有彼此,只有融合在一起,才能满足。
孩子对他来说就像是宠物,就连最喜欢的林云,在他的面前也没有这般的嬉闹过,小娇生的孩子都很会哄他开心,他又最喜欢小娇,自然对小娇生的孩子们多爱重一些。
可是,父子之间却没有这样的相处过,这样的欢乐过。
林简对这欢乐的感觉有些陌生,却也感觉不坏。
林大在一旁垂着手,恭声说:“郎君和娘子们,时辰差不多了,车驾和仪仗都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何时动身。”
几个人这才止住嬉闹,林玉柔留在家里陪伴蒙氏和母亲,她年纪尚幼,参加这样的聚会有些说不过去。
林玉雪紧紧跟上林乐霜,一同上了林府的大车,外侧两个嫡兄骑着骏马相伴,身后鼓乐齐鸣,热闹的很。
要是没有那只豹子就好了,“猫眼”现在已经是一只半大的凶兽了,也许正如薛神医所说,吃了那大补的毒蛇,“猫眼”迅速地蹿了个头。
林乐霜有时候会偷偷地从薛神医的『药』田里偷几株灵草喂给“猫眼”,“猫眼”真是一天一个样子,让人惊叹不已。
“猫眼”越发有灵『性』,越发有强烈的爱憎,它记得林玉雪,很讨厌她,行卧举止之间都对林玉雪带有极强的敌意。
林玉雪也记恨这只豹子差点毁了她的花容月貌,若不是有静安师太的秘『药』,她那里能够恢复如初,赶得上这“奇葩会”呢。
一路上,林乐霜隔着车窗,撩起车帘和两个哥哥说话嬉笑,林玉雪静静地抱膝而坐,而“猫眼”就一脸敌意地看着她,只要她略动一动,就要扑过来一般。
这让林玉雪很是紧张,生怕惹到了这只凶兽。
等她得了淮阳王的心,一定要想法子将这只豹子的爪子跺了,炖烂了吃,林玉雪恶狠狠地想,“猫眼”像是会读心一般,从喉咙里发出恐吓的低音。
林乐霜听了,回过头来,看见林玉雪和“猫眼”一人一兽对峙,好笑地说:“二妹,不用担心,这只豹子记仇,你只要不动它就成。”
林玉雪听了心中更气,这只豹子记仇!
该记仇的是她好吧。
真是气死人了。
让你在这么仗势欺人,等回来之后,再收拾你。
她其实可以选择不和林乐霜一辆马车,林简曾经偷偷问过她,就连林大安排车驾时,也旁敲侧击过,想让她单独一辆车。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和林乐霜那个贱人,还有那只讨人厌的凶兽在同一辆车上。林乐霜若是故意使坏,让她的马车路上坏掉,或者出事,又或者将她甩远,自个先进了长公主府,丢下她出丑怎么办?她可是没有请柬的。
林玉雪为了这个愿意委屈求全,和嫡姐坐同一辆车。
林先在外面唤:“谢七郎,怎么是你?”
车里的两个人都是一怔。
林乐霜手中捏着葡萄的手,就将那紫『色』的汁水都挤了出来,而林玉雪却顿时显得有些娇羞。
一个好听的声音回应:“三郎、四郎,你们也是护送妹妹去敬国长公主府吗?”
是谢旭。
林乐霜偷眼看看林玉雪,对方竖起耳朵在听,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她连忙示意,一旁的阿茶也并未在意,只当是林乐霜被外面的声音分了心,抽出帕子轻轻为大娘子搽试。
只有“猫眼”感受到了林乐霜的心绪波动,也不看林玉雪了,转过头来,对着女主人“呜呜”了几声。
林乐霜搂过“猫眼”,『摸』了『摸』它的一对圆圆的小耳朵,笑着说:“可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猫眼”最喜欢女主人『摸』自己的肚皮和耳朵了,发出“咕噜”的声音,温温柔柔地表达着惬意。
一旁的林玉雪见了生气,“哼”了一声。
车外两家的郎君说的热闹,谢旭的眼神就有意无意地朝着车窗内窥了一窥。
林家大娘子一定就在这辆车上。
他这一阵子到处打听林家大娘子的事,越发觉得这个小娘子很神秘,他也借着和王志攀下的交情,在王家走了几趟,和林山林先两人混了个脸熟。
林山、林先是林家的郎君,和世家大族们的来往并不算多,好在到哪里都有姻亲王志引荐,日后在王家族学附学,与世家子弟之间的交往就会成为常事。
谢七郎毕竟是东郡谢家的人,又有心与他们交好,林山和林先便也笑容满面地寒暄,正所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他俩觉得这个谢七郎没有世家大族郎君的倨傲之气,说话又非常的风趣,很聊得来,却不料对方早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自家的妹子身上。
“我妹妹早早就催着我来了,”谢七郎摇头晃脑地说:“听说这一次是敬国长公主为淮阳王选妻,我们都是陪着太子读,白忙乎一场,来早来晚又有什么区别。”
林山和林先刚从江南回来,就被妹妹撵去王家的藏楼上查《人物志》。只知道这个奇葩会是敬国长公主举办,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奥妙。
“给淮阳王选妻?”林先先笑了,“淮阳王俊美如同天人,我等站在一旁都自惭形秽。不知道那家的小娘子自信能美的过淮阳王。”
林山在一旁点头,“我们和淮阳王一路行来,发现淮阳王为人清冷,且高洁的很,只怕这世间的女子还真没有几个能入得了他的眼。”
“哼,”听了这话,林玉雪在心中道:“这两个嫡兄果然是眼中无人的,我难道配不上淮阳王么?等我降服了淮阳王的心,你们才知道我的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