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毒妇,毒妇!”柳南城崩溃的大喊。
“我毒?哈哈,我是个毒妇,可我再毒有你的母亲毒吗?”
杜嬷嬷看着柳南城道,“她中的毒是她用来害先夫人和大小姐的,若说毒妇,少爷,那里面躺着的你的母亲才是个真正的毒妇。”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柳南城崩溃的跑出了房间,
“少爷!”柳南城的小厮来宝追着他跑了出去。
“来人,将这个毒妇拉出去,杖毙,扔到乱葬岗喂野狗!”柳杰道。
侍卫拖着杜嬷嬷往外走,杜嬷嬷心里想着那人对自己说的话,如今她已经将事情真相都讲给柳杰听了,也按照那人说的认下了毒害夏倩的罪名。那人说会保自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
等到杜嬷嬷被堵了嘴巴,一棍接着一棍打在身上的时候,弥留之际,疑惑的想着:那人究竟什么时候来救自己,再不救自己真的要被打死了。
杜嬷嬷的尸体被拖下去的时候,红叶领着单皓急匆匆进来。
“柳小姐。”单皓数日没见柳南嘉,如今一见,不禁高兴的喊道。
“单公子。”柳南嘉虽然早已知晓了夏倩的所为,但刚刚听了杜嬷嬷又重复了一遍经过,虽然有做戏的成分在,但满脸的悲伤却不是作伪。
“老爷,单大夫来了,可要为夫人诊治?”柳管家看着一言不发的柳杰,和一脸悲伤的柳南嘉,开口问道。
“父亲!”柳南嘉喊道。
柳杰抬头看着柳南嘉那双带着恨的眸子,仿佛看到了夏柔,总是温柔满含爱意的看着自己的夏柔,突然带着浓浓的恨意喊了声:“老爷。”
“嗬。”柳杰坐在椅子上被吓的差点跌落下来。
“老爷!”柳管家扶住了柳杰。
“无事。”柳杰再开口时,已是嗓子沙哑,“辛苦单大夫空跑了一趟,只是府中的病人已回天乏术了。”
柳杰话刚说完,一头栽下了椅子。
“父亲!”
“老爷!”
一阵兵荒马乱,等将柳杰被安置在了集芳园,由苏姨娘和青姨娘照顾着,单皓把了脉只说“急火攻心,需要静养。”
“今日府中事务繁多,就不多留单公子了,等忙完,南嘉再好好感谢单公子。”柳南嘉道。
单皓看着柳南嘉疲惫的脸,“柳小姐也请多保重身体,皓先告辞了。”
柳南嘉迈步进了墨韵堂,这里此刻空无一人,只有床榻上的夏倩还在痛苦的呼喊着。
“进去吧。本王在外面等你。”慕容琦道,然后坐到了廊下的椅子上,柳南嘉带着红叶进到了屋内。
此刻夏倩早已没有心思去管周遭的人了,蚀骨的痛将她的精神彻底瓦解,血已经开始顺着她的耳朵往下流,满脸的血将枕头浸染,满屋子都是血腥味。
“夏倩,你知道什么是报应吗?”红叶搬了张椅子放到离床榻三尺的位置,柳南嘉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被疼痛折磨的没有人形的夏倩。
柳南嘉也不管夏倩是否能听到,自顾自缓缓的说着,
“你用在我母亲身上的逍遥散,也用在了你自己身上,这就是报应;你算计得来的夫君,放弃了对你的医治,赶走了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任你在这里自生自灭,这就是报应;你一生儿女双全,但你死的时候,你的这双儿女都未能守在你的床前,这就是报应。”
“偷窃了本该属于我母亲的一切,你百死莫赎。不光你,还有你的女儿,我都会一个一个送你们下去,向被你们害的人赎罪的。”
夏倩似是清醒了般,转着头,带血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南嘉,张嘴要说话,血便从嘴里汩汩的流出,夏倩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想知道自己怎么中毒的?你这手上沾着亲姐的血,让你日日难安,生怕会被谁发现报复,所以这么多年,你小心翼翼,连吃食都要人验毒,想对你下毒着实不易。可是你怎么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去验出嫁女儿敬的茶吧?”
夏倩睁大了眼睛,因为内里已经灼烧溃烂的骨血而逐渐瘦削下去的脸上,一双染血的眼睛诡异的吓人。
“你是想问我究竟是谁?”柳南嘉笑着问道,“我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专门来向你索命的!”
“夏柔”夏倩艰难的说出两个字,红叶上前一步,“啪”的扇了夏倩一耳光,“你不配喊夫人的名字。”
“蓁 蓁儿”
“放心,我会送她下去陪你的。”柳南嘉说完,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等到了外面,柳南嘉深吸了口气,仰头看着已经渐渐西下的太阳,久久回不过神。
“回府吧。”慕容琦站在柳南嘉身边,牵住了她的手。
“回府。”柳南嘉回给慕容琦一个笑,她此刻,极喜欢这双温暖的大手,以及有人陪伴的感觉。
柳南嘉到了惠王府还没一个时辰,红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柳南嘉,“小姐,夏倩没了。”
“知道了。”柳南嘉站起来,走进了内室。
片刻,一阵压抑的哭声传了出来,然后哭声渐渐变大,最后竟似发泄般的变成了嚎啕大哭。
外间的青萍和红叶听了,眼泪也簌簌的流了出来:夫人,小姐为您报了仇了,您看到了吗!
闻询赶来的慕容琦听到动静,站在了院子外面没有进去,柳南嘉清晰的哭声就似在他的耳边。
这一哭,柳南嘉哭了很久,连着前世今生压抑在心里的悲痛一起宣泄了出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般哭过了。
重生以来,她小心布局,每一步都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才敢实施,她学着前世的她们练习演技,该哭的时候她要哭的比她们更快,该笑的时候她要笑的比她们更灿烂,张嘴说谎话她要说的让自己都得相信。
重生快一年了,她终于将那个造成她一世悲剧的始作俑者,送进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