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这才轻轻地拉开两个拥抱着的爷俩。“你们总得坐下来再慢慢说吧。麦克,你扶吴先生坐下,佳琪,你扶着爷爷坐下。管家先生,请吩咐一下,给我们每人来一杯饮料,和斟一杯香茶。”
许志林扶着老吴在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与此同时,佳琪也扶着爷爷在父亲和许志林两人的对面坐了下来,方小姐坐在了吴宗华的另外一侧。管家先生送来了新鲜的饮料和热茶,然后退着脚步出了,并关上侧门。
佳琪在问爷爷,“爷爷,你还好吗?你全身都在颤抖。”
“我当然很好,我告诉你吧,这八年里来,没有一天能有今天这么高兴。我横身颤抖,是的,我都忘记我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激动的时刻了。对了,这位年轻人是?”
“他是麦克,”吴宗华接过话头说道:“爸,你认不出他了,我听他说,你们是有个一面之缘的。”
老人还没有回答,佳琪小姐笑嘻嘻地抢着说道:“爷爷,当初我们去新都的时候,在华盛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里喝茶的那个年轻人,你还记得吗?正我因为他莫名其妙的被捕,你临时决定中断了和华盛的签约合作,之后,我们一家的命运也就隐藏而改写了。”佳琪在旁边提醒道,她尽量的在爷爷身边撒娇,表情也变得像个淘气的小姑娘,不想因为爷爷过度悲伤而影响他的身体健康。
“哦,我想起来了,麦克,你当时可不是叫这个名字,我记得你当时姓许,叫许志林,我叫你许先生。你的法不错,对事物也有独到的见解。当时你很年轻,意气风发,在华盛做了一名普通的工程师,却像当上了皇帝一样的自豪和满足。”
“是的,当时我们都亲切地称呼你为吴老。那时我觉得能得到吴老的鼓励和接见真的是一种莫大的荣幸,能有幸再见到你,我都要说声,三生有幸了,我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难道现在就不觉得是一种莫大的荣幸了?”老人慈爱地看着麦克,像看儿子一样,一脸的关怀。
“不不不,吴老,这完全是超越了荣幸一词,我在里面幸运地碰到了你的儿子,吴宗华先生,他教会了我很多知识,传授了很多智慧和经验,遭受这次打击的时候,我完全以为这一辈子已经完了,对未来已经不再抱有希望和任何幻想。是他,让我重新振作起来,是他让我重新对生活起了希望。他是我的再造之神,再生之父,其中的感激之情是不能用一个荣幸二字所能表达的,对吴老爷子更是如此。”许志林说道。
“年轻人,懂得知恩图报,很不错,这么说来,这一路上你们一定经历了曲折凶险了。”
吴宗华赶紧插话道:“爸,麦克是一个勇敢而又聪明的年轻人,你要说凶险,这一路可谓是凶险重重,不过,正因为有了麦克,很多凶险也就化险为夷了,他年轻力壮,又机灵能干。在江里,在海上,在地道里,都因为有了他,要不,爸,你可能是见不到我了,所以,我虽然教会了他一些知识和经验,我们共过患难,但反过来说,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老人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人生最难得的就是生死之交,患难与共,其实当年我和沈先生就提起过,如果合资公司成立,得好好培养一下这个年轻人,前几天里,接到沈先生的电话,他说新都看守所的发电机房因为下雨遭受雷击,引了机房储存的柴油发生了爆炸事件,又引发了地下化粪池里的沼气,可怜的宗华,他刚好就是在关押的地点,可能遭遇不测了。你知道吗?就是当时这个霹雳打在我面前我都不会遭受到如此惊吓,我整个人都一下懵了,像重锤击中了脑袋,怎么可能的事,为什么这么多巧合都发生在我可怜的孩子身上,这事我是断然不信的,虽然我不迷信,但我的信仰里还是相信上天是公正的,但沈先生说话的时候语气虽然充满同情和不幸,并深表遗憾,似乎已经成了铁的事实,我还不敢把这事告诉佳琪和她的母亲,你让我一个快八十岁的老人如何面对自己的孙女和儿媳。告诉他们你不在了,而且是尸骨无存。是的,当时我的绝望感觉整个天都是黑的,眼里再也没有阳光,一下子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快结束了,我的生命也结束了,但好在,你们的电话总算是打进来了。你知道我是有多高兴吗?是的,我形容不出我心底里有多高兴,但我感觉到春光明媚,阳光灿烂、新的希望又来了,我多少年没有这么激动过了。”老爷子一边说话,一边激动的双手挥舞着。
此时此刻,他不像一个古稀的老人,反而像是一个调皮的顽童。手舞足蹈,语无伦次,但又纤细若狂。
看到父亲如此高兴,吴宗华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喜色,“是的,父亲,确实是发生了爆炸,这是一场意外,但我也不确定是因为遭受雷击造成的,还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失误引起的。意外有些时候并不完全是坏事,大量的水涌进化粪池,带着污泥混水,把我和麦克从地道里推了回来,当时我还以为这完全是老天有意作弄,谁知这巨大的水流把我们推向了另外一个缺口,进入了另外一条专门用来排洪的管道,反而更轻松的进入了江里,好在麦克提起准备好了一些小工具,抱着我从江里顺流而下,登上一首渔船,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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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条船上的人救了你们?”老爷子继续问道。
“是的,他们在江里救了我们,但是我们也救了他们。”许志林回答道。
“这话怎么说呢?”老爷子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许志林,“麦克,你们救了他们,你们是怎么救了他们的?”
于是许志林就把怎么在漆黑的江里碰到走私船,阿旺怎么把他们带回活死人墓,以及田大河带着他们去爱都拿钱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方小姐这个时候插话问道:“这么说来,你们说的那个田老板也许不在了。”
“是的,我怀疑他已经不在了,因为我们把渔船开向海面的时候没有接到他的任何信息和电话,但好在我们救了他的两个船员,罗桂旺旺和罗启贵两兄弟。但好在我们似乎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老爷子和方小姐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一卷录像带,我们根据两个船员的谈话中得出一丝线索,田大河似乎掌握着爱都老总的一个巨大秘密,于是田大河就以此为由,把爱都当成了人肉取款机,没有钱的时候总会以此为要挟,甚至是每月按时要钱,逼迫爱都老总拿钱买平安,正因为如此,我们也才怀疑田大河遭受到了不幸了。”
“那么现在录像带在何处?我们看看爱都究竟有什么不能见光的秘密呢,爱都老总又为何忍受了这么多年的要挟,突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呢?这其中必然是有联系的。”老爷子说着,脸上又显现出激动的表情。
许志林把刚才提在手边的一尊两尺来高的关公像恭恭敬敬地摆了出来,按动脚趾下面的机关,底座弹开一个巴掌大小的小门。从里面掏出一卷录像带。
客厅里已经没有了这种老式的播放录像带的放映机,市面上流行的也多数是dvd或者vd了。他在门铃处按了两下,管家躬身进来,“方小姐,请问有何吩咐。”
方小姐把从许志林手里接过的录像带在管家面前亮了一下,“不管如何,给我找一台这样的录像带放映机来。”
管家点头称是,退出了客厅。
方小姐这才说道:“宗华、麦克,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希望这卷录像带里的秘密能够换来你两的清白。”
“是的,”老爷子也激动地说道:“我能忍受我的孩子在商业上的不成熟或是犯错,但绝对不容许这种生活作风上的犯错,什么包养情妇,这哪里是我吴家的作风,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些年里,我都抬不起头来,虽然很多朋友都不愿相信这是真实的。但更多不知内情的人却把这事当成了事实,如果能把你的身份变得清白,我的孩子,父亲这一辈子也就不再有什么好奢望的了,以前我希望我的儿子平安归来,现在,我期望他是清白的平安归来。”
“好吧,父亲、小正,我是该清白的平安归来的,也会有这一天,正义有些时候可能会迟到,但总算是不会缺席。”吴宗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