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昭做了什么,她什么也没做。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而已。
单系水灵根的修炼者,在修炼上虽然极有天赋看着一日千里,但其实弊端也是很大的。因为他们不是火雷这种输出型的修炼者,在打斗时多少有些吃亏,攻击力上也不惊人。水木两种属性的修炼者大多作为后勤和辅助出现,但孔昭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跟在师兄们身后的医者,她希望自己冲在最前面。
好在闲余真人一直在有意锻炼她对水元素的精纯感知力和精妙控制。除了平日里控制水珠攻击,她还可以在战斗时用水精华创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替身代替自己,这替身久久的在方寸间一点点培养着,已经越来越惟妙惟肖了。
孔昭控制着自己的替身横在江紫嫣和孔琳琅母女中间,江紫嫣这一刀,却透过孔昭的水替身,直接刺向了自己女儿的心脏。
孔琳琅疼的发不出声音,断气之前也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好好的娘为什么要对自己动刀子。
江紫嫣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大吼了一声,整个人披头散发,状如恶鬼,她惊恐的四处寻找真正的孔昭,但是她根本不知道孔昭在哪里,现在的她已经是个疯妇了。
“你们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带夫人下去。”终于,孔昭等了再等,孔山岳来了。
他穿了一身玄色战甲,手里拿着他黄金打造的双锏,经过十多年的锤炼,这武器更加的寒光四溢,让人胆寒。
但孔昭连脸色都没变,她说:“孔山岳,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等到老婆孩子死光了才会出来呢。”
孔山岳的脸皱成一团,咬着牙:“孽障!”
孔昭回以一声冷笑。
孔山岳指着她,似乎浑身都在抖:“你为何要对你弟弟妹妹下手?现在还要拿着剑对着你爹娘?这些年来,我们待你不薄啊!你这个孽障,当初就应该直接掐死你。”
孔昭几乎露出笑容来:“你是心慈手软没杀我,还是舍不得灵雀羽的内丹不舍得杀我?你当我不知道灵雀羽是怎么死的吗,这些年来你对我不管不问,任由我自生自灭,以为我就念着父女亲情轻轻揭过了?太好笑了,我可不承认你是我的父亲。”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孔山岳心里一阵紧张,长久的威严让他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僵硬,但他的确是没想到现在这个情况,怪不得这女儿现在如同入了魔怔,原来是因为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孔山岳沉吟了一下,心中却很愤怒,夫为天纲,怎么她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果然是妖孽生出来的孩子。
他大喝一声:“孽障,我今天不打的你魂飞魄散!”
孔昭摇摇头,她就知道,做过恶事的人定然是没有一点悔过之心的。恶就是恶,无法更改。那她只好替灵雀羽和真正的孔昭报仇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当当当。她竟然用自己光华流转的蕴华剑直接对上孔山岳的双锏,金属相接的时还会闪耀着火星,与此同时,孔山岳怀里的符箓不要钱似的洒出来。
这些是他多年来收集的高级符箓,不光是战斗时,驱魔驱邪也是佳品,可是眼下他也不心疼钱了,因为他感受到了危机。
这个小小的女儿,他一直没有关心过从而自由生长的女儿,此时他才蓦然发现,他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似的,如此的陌生。
她出手招招很辣,冷静克制,每一招式都是为了直接取他性命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有些招架不住似的,但这也只有须臾片刻,因为孔山岳毕竟是练气大圆满的修为,比起孔昭是高了很多的。
但是自己一双优秀的子女,都已经废了,现如今除了孔昭,安国侯府简直后继无人,想到这里,他竟然还是犹豫了。
他突然停下来,后退一步说道:“你母亲的事,只不过是为父被奸人蛊惑了而已,现下误会解除,爹可以和你道歉,可以给你母亲立一个衣冠冢。但你也要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孔昭,你杀了你妹妹。现在停手,交出内丹来,爹可以既往不咎。”
孔山岳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的宽容仁慈了,然而等着他的回答却是一套一百零八颗的水珠,每一颗都正对着他的穴道,一颗进入皮肤,就是一处经脉被废。看到这样的情景,孔山岳彻底怒了,失去了所有虚以委蛇的耐心,他收起虚伪的父慈子孝,露出狰狞的面目:“孽障,既然这么不听劝,你就跟那妖怪一起上路吧。”
金光掌。
孔山岳的成名绝技,金光中蕴含着山岳之力,他将全身修为灌注双掌之中,对着孔昭狠狠拍过去。
而孔昭,躲不开。
这就是来自等级的压制,她明明看到掌风已经到来,却只能硬生生挨下这一击,因为她逃不了,躲不开。
忽然,她摸到怀里一样硬硬的东西,直接拿出来挡到了自己面前。
那是师尊送给她的八卦乾坤镜,本就是给她保命的手段,可以抵挡筑基以上修士的致命一击,那自然也能抵挡孔山岳的金光掌。
噗嗤一声,孔昭踉跄一步,吐出一口鲜血。
孔山岳很得意,这孽障和孽缘,这么多年后终于被他解决了。他混不在意的看着地上孔琳琅的尸体,他才不在乎死个把女儿,女人有的是,再生就可以了。
他准备喊下人来收尸,忽然感到自己胸前一凉,那是四个水珠,还没有被他发现,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胸前,洞穿了他的身体和心脏,孔山岳目眦欲裂看着孔昭,这孽障嘴角带血,竟然还在冲着他笑。
不甘心的孔山岳又是一声嘶吼,油尽灯枯之下再一次发动所有的灵力打了第二次的金光掌,这一次还是八卦镜替孔昭抵挡的,但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势,几乎就要站不稳了。
她缓缓跌坐下去,却看见江紫嫣状若疯狗一样的冲过来,提着那把沾血的菜刀对她冲了过来。